出得红灯巷,商娇本能地撒腿往家里跑。
可一路小跑了一段路之后,商娇却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回家。
安思予由于昨日絮娘的盛情邀请,昨晚便已入住到了她家的小院儿里,还认了诺儿为义子,让诺儿睡在他的房间里。
那她现在还怎么回家?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只怕到哪儿都得跟安思予来个大眼瞪小眼!
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皱巴巴的不说,还满是灰尘。
就连头发她也来不及梳,只能匆匆绾个了髻盘在脑后,说多狼狈就服多狼狈。
这副模样,自然也不能到店上去!万一被哪个有心人看到了,指不定人家会如何揣测她呢。
想到这些,商娇突然脱了力,索性沮丧地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翻来覆去的将昨晚的事,与即将到来的,与安思予如何相处的问题想了一遍又一遍……
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糨糊,乱七八糟,理不出任何头绪。
尤其是一想到被她吃干抹净,留在红灯巷小院中的安思予,再想起自己今天爬起身来就鞋底抹油一趟开溜……
商娇就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的犯人一样,充满着罪恶感。
这让商娇心里颇感不安。
也不知是否作贼心虚,她甚至觉得小镇上往来赶集,路过她身边的素不相识的老百姓,今日看她的眼神也颇不对劲。
所以想了半天,商娇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她该先药局开副避子汤了。
毕竟,这兵来将来,水来土掩。虽然现在如果与安思予见面、相处会很尴尬,但她总还能逃得过一时半会儿。
可如果一朝不慎,万一她……
那可就真闹大发了!
寡妇怀孕?嗯,这个思路很酸爽,可以供朱英镇上的百姓说道上很久很久,衍生出很多光怪陆离的版本了。
商娇这样想着,便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去了镇上的药局,让大夫为她配了一副避子的汤药。
只抓药时,许是管抓药的小二认出了她,知道她是个寡妇,不由楞头楞脑地盯着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商娇起初还遮着躲着,后来实在被小二给看恼了,索性拿下自己遮在脸上的手,恼声道:“看什么看?我帮人出来抓副药不行吗?”
小二被她这一吼,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急匆匆地将药抓给了她。
商娇提着药,鬼头鬼脑地回到家,见了絮娘来开门,她心头发虚,第一句就问:“安大哥没回来吧?”
絮娘自昨日商娇与安思予出门后,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等了大半夜,却只见尔朱禹的亲兵将王婉柔送了回来,商娇与安思予却不见了人影,简直将她急坏了。
此时她见商娇终于回来了,却只她一个人而已,且还没进门,就问及安思予,絮娘心里不由也有些生奇。
“安公子还没回来呢。姑娘,他不是昨日跟你一块出去的么?怎生的今日就你一个人回来啦?”絮娘反问道。
商娇一听絮娘的回答,心下顿时一块大石落地,顿时整个人也神气了些。她转转眼珠,摇摇头道:“没有啊。救了婉柔之后,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安大哥他……他可能也去办他的事去了吧?”
边说,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着絮娘进了门,赶紧进屋将昨晚的衣裳换了,梳妆打理了一番,这才又出得房门。
将药递给絮娘,嘱她帮她煎好。商娇这才又想起王婉柔,关切地问:“对了,婉柔现在的情况如何?大夫瞧过了吗?可有大碍?”
絮娘接过商娇手里的药,边往厨房走边道:“还好,大夫已经来瞧过了,说只是磕破了点皮,并无大碍。现在王姑娘服了药,正在休息呢。”
说罢,絮娘便依言给商娇泡水煎药去了。商娇也正准备转身去看王婉柔的伤势,却听屋门“吱呀”一声朝里开了,王婉柔正信步走出房来。
“婉柔!”商娇见状,赶紧迎上前去,小心地搀住了她。抬眼打量了一下王婉柔的伤,果然见她头上的伤不重,这才瞪了她一眼,嗔道:“大夫不是嘱你服了药多休息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起来了?”
王婉柔伤原就不重,又休息了一夜,此时精神也恢复了过来。她也是担心着商娇,怕商娇被秦不言所伤,所以强撑着下了床,想要去询问商娇的情况。
可刚一开门,她便看见商娇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精神状态也不错,遂心下也是大定,反手握住了商娇的手,笑道:“我的伤本就是小事,如今服了药,休息了一晚,早便好多了。倒是你娇娇,你是才从外面回来么?你没出什么事吧?”
商娇听王婉柔这么问,心思一晃,脸上便尴尬地抽了抽,但即时又掩盖了过去,笑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边说,她边搀着王婉柔坐到院中的石桌前,替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里,这才又笑道:“昨日你刚昏死过去,安大哥便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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