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易华一脸惊讶地望着面前的石壁。
他从秘境中走出时,那里还是一个訇然中开的石洞。而当他进入石洞时,再回身,就已经变成了一道光洁石壁。
好神奇!
男巫大人好奇地用手扣了扣奇妙的石壁,冰冷的触感与念力带回来的信息让他清晰的感觉到这玩意的质地——不是什么障眼法,这是实实在在的石头。
太厉害了!!
叔易华真心觉得佩服。
这种施为本就难得,更何况连精神力高得可怕的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这并非男巫大人自负,而是客观的事实。
感叹完秘境的神奇,叔易华举目四顾。
黑暗漫浸了整片树林。
“我该往哪儿走呢?”
叔易华挠了挠头发。
陌生,统一。
除了自己身后那个光秃秃的石壁,任何方向上的景色没什么不同。
他回过头,弱弱地问了一句:“那……那个……你还在吗?”
晚风微微吵闹。
叔易华的脸色瞬间描上了苦色。
年轻的男巫迷路了。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他见自己暂时没有方向,干脆倚在树上,开始认真制定计划。
反正往哪儿走都不至于走不出去,这不用着急。真正应该在意的,是自己的实力。
男巫大人捏了捏自己的双手,低下头,静静地看着。
“希望今后还能碰到他,哈哈哈……”
叔易华嘴角荡起一抹微笑,笑里有些冰火与刀剑。
至于那些抛弃他的队友们,他已是不再在意,毕竟彼此之间又无深交,指望他们舍生取义本来就不现实。
“紫妖。”叔易华抬起头,默默念着对手的名字。
夜幕打着旋,月亮化在他宝石般的眸中。
“哈!紫妖!”
不会太久的。
不会太久的……
……
颜广忙活了一天,安排妥当了所有事宜,决定再去找女儿阐明情况,以让她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这很难,但身为一个父亲,他想这样做。
他必须这样做。
哪怕她会因此厌烦或者生气。
颜薇如今天住宿舍。作为在世界上都数得上的学府,燕都大学的校门并非想进就能进。
然而以他的身份,连刷脸都不用,给个电话,直接叫校内高层接了进去。
刚一进校门,他就见颜薇如两手空空的走向这里。
“别劝了。你知道的,一旦我决定要干什么,就没人能够改变我的意志。”
颜薇如并没有惊讶于父亲的到来,她眼中的海依然风平浪静,未起波澜。她没有驻足,越过父亲走向校门。
“你必须清楚行动的危险。”颜广这次并没有在意女儿的态度,他直截了当,严肃地说道,“凌宗诡异莫测,连专业人士都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更何况你这样一个普通人?”
“你自称的那些奇妙的感觉,在真正的危险到来之时,能起多大作用?”
颜薇如歪了歪脖子,停下脚步,反问道:“既然知道诡异莫测,为什么不做好充足的准备,等待更强者的到来?”
语势在一字一字交替中逐渐强烈,至最后已如惊涛骇浪。
颜广眼睛微眯,女儿罕见的态度让他有些奇怪。
“你在生气?薇如,我知道是我大意了,我可以……”
“你什么都不可以,我说过了,死去的终究已经死去。”颜薇如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迈出步子,“我没有生气,因为你并非有意。我只是有点不高兴。”
那不就是生气吗!
就算心中愧疚,颜广还是忍不住吐槽。
颜薇如低头走着,静静地思考,行人嘈杂的交谈与汽车鸣笛的声音忽然被推远。
她知道,世上总有一些事情让人无力。
比如那清晨翘起来,怎么也弄不下去的刘海。
比如那扰人清梦,孩子似一阵一阵的夏雷。
比如,比如……
比如那双原本无比温柔,却渐渐冰冷的手。
她知道的。
自母亲去世那天,她就清楚的知道了。
而如今……
颜薇如抬起了头,将眸中一抹遗憾隐去。
如今她知道了朋友了无生息的走,也足够让人无力。
……
月色清冷。
叔易华仰躺在一颗巨树的枝桠上,双臂枕于脑后。
虽然悠闲自在,但他的思考可没有停下。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制定好了一周内详细的行动计划。
顺便又搞出了一些虽然简单,但很实用的魔法。
“效率又变高了。”
叔易华很是欣慰,研究的效率越高,他就能越快的恢复实力。
按现在的速度,只要再给他一天时间研习推演以掌握和熟悉新的魔法,当他再面对那紫妖之时,别说那怪物紫妖重伤未愈,就算他状态全满,年轻的男巫也能立斩之于马下。
嗯,不对……杖下。
男巫大人召唤出了真言权杖,这个法杖没有任何作战能力和辅助能力,唯一拥有的固化魔法,还是个日用法术,只能方便法师老爷们的出行。
看起来就是支木棍。
一支镶了宝石的木棍。
不过就算有宝石修饰,死在这木棍之下,一定会很痛苦很羞耻吧。
叔易华邪恶的笑了起来。
百米处的树丛突然出了点动静。
脚步声,呼吸声,交流声。
伤势痊愈的叔易华拥有着恐怖的感知力,在已经接触过几次的情况下,他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
是凌宗的人。
不是紫妖。
不过没关系。
男巫大人跃下了巨树,渐渐隐没入黑暗之中。
他露出了猎人似的笑容。
来了。
来吧。
夜幕映上了点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