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跟英哥儿先行一步,一同去了小娘子家中。”郎中说道。
“不过送封书信而已,英哥儿一人前去即可,何必劳烦二人一同前往”春花疑问道。
“小娘子说仅凭英哥儿一人之力,只怕不能平安见不到她的家人。”郎中说道。
“看来这小娘子的并非寻常人家之人。”春花一脸好奇道。
“这个我就不知晓了,只不过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咱们已经决定帮她,就索性帮到底,合着咱们早晚要去益州城。不如就让壮士与英哥儿先去,之后他们二人就在益州城里等着咱们就行。”郎中说着站起身才,又对着宋如是说道“这半晌不见车夫,我去后院瞧瞧去。”
郎中起身,桌上就只余宋如是与春花两人。春花听了郎中一席话,心中犹豫不已,眼看四下无人,便出声问道“娘子,那小娘子与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咱们为何要这般倾尽全力帮她即便是为那娘子送信,也该留下壮士啊”
宋如是喝完了防风粥,这才慢慢悠悠说道“出门在外,都有难处,咱们既然能够帮人一把,就尽力而为。我只愿大公子身旁也有相助之人。”
春花这才恍然大悟,或许是快到益州城的缘故,娘子的话,越来越少,许是因为大公子之事,才会对那位小娘子诸多照顾,说到这里,她也不再多言。
近乡情怯,宋如是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如今才深知其中滋味。愈是靠近益州城,她愈是忧心,她不自觉的摸着袖中的荷包。
那是她决定前往益州城之时,李诃托英哥儿转交给她的,信笺当中的寥寥数语,她几乎倒背如流,但是其中之意,她却始终没有参透。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宋如是心中想着,口中不由的低吟出声。
“娘子你在说什么啊,这么不吉利,什么寿衣不寿衣的”春花放下车帘,好奇道。
“寿衣”宋如是心头一跳,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马车飞驰,尘土纷扬,远处是有屋脊上的璃吻若隐若现,之前还红墙绿瓦甚是养眼,如今看起来竟是让人不禁心惊。
春花刚才随口之言,惹的宋如是面色大变,她心中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只故作轻松道“娘子,奴婢刚才瞧见那边有一大片的野菜,像是肉白蒿又似是木兰芽,等到咱们到了益州城之后,奴婢定要采一些回来,久服能够轻身益气耐老、面白长年。”
宋如是收回思绪,勉强笑道“你这百草堂的掌柜的倒也不算是徒有虚名。”
春花看了看裹着被子在车尾睡得正香的石娘,一脸肯定道“那是自然,奴婢好歹也在百草堂做了将近一年的掌柜的。”
宋如是放下车帘,目光转回车内,垂着双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她才轻声道“如今方知郭宪离京时的心情。”
春花谓然一叹,张口欲劝,马儿悲鸣,车厢猛然向前一冲,她一头磕在案几上,额角登时一痛,慌乱之中,她一手扶着案几,一手紧紧扶着宋如是,口中惊呼道“娘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宋如是抓着案几,低声道“春花你先莫要管我,快去看看石娘怎么样了”
春花这才急忙转头看向身后石娘,谁知竟然没有瞧见石娘,她心惊之余,四下看去,这才看见石娘竟然不知何时滚到了车厢前头,正一手抓着车框,一手揉着脑袋,显见磕的不轻。
“石娘,你怎么样了”春花关切道。
石娘揉着脑袋,睡眼朦胧,一脸懊恼道“我还以为是梦,没想到竟是真的磕到脑袋了。”她说着掀开车帘,朝外看去,这一看,不由得白了面颊,她仓皇回首道“娘子不好了郎中不见了”
“什么郎中不见了那车夫呢”春花惊道。
石娘撩开帘子又看了一眼,这一次她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她结结巴巴道“车夫车夫也不见了”
“什么”春花一听,更是抓紧了身旁的案几。
“他们都不见了”石娘喃喃说道。
“怎么办,娘子”春花急声道。
宋如是倒是冷静下来,出声问道“可是马惊了”
石娘第三次撩开车帘朝外看去,片刻后她仓皇道“娘子,奴婢看不清楚,不过那马屁股上面好像插着一把匕首”
“娘子,莫不是遇见打劫的了”春花颤抖道。
宋如是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清静了下来,她扶着案几,就要起身,口中说道“我来驾车”
石娘离车辕最近,她强忍着心中恐惧赶在宋如是之前撩开车帘,高声说道“娘子还是由奴婢来驾车吧。”她撩开车帘,这才发现车辕竟然断了,她更加惶恐道“娘子,车辕断了一根”
宋如是霍然起身,车厢当中摇晃不堪,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她生生走了几息的功夫,劲风吹打着车帘向后拍打着车厢门框,她扶着门框朝外看去,果然马车左边的车辕赫然断裂,露出了整齐的木茬,石娘拼命拉着套在马头上的缰绳,声音当中带着一丝哭腔道“娘子,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宋如是举目看去,马车已经从官道倾斜而出,顺着路两旁的一溜小树林狂奔而去,奇怪紧急之下,宋如是来不及多想,从靴筒当中拔出匕首,对着石娘手中的缰绳狠狠削去。
石娘会意过来,她夺过宋如是手中的匕首,对着缰绳狠狠砍去,马车晃荡,石娘砍了好几下,这才砍断缰绳,失去了桎梏的马儿登时跑的不见了踪影,而余下的车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马儿离去,车厢倒地摩擦着地面又跑了几丈远的距离,这才霍然停下。
宋如是几人被摔得头昏脑胀,春花尚且还好些,宋如是与石娘两人在马车倒地之余,无处支撑,只得双双紧抓车头,石娘尚且好些,宋如是却是双手鲜血淋漓,看起来极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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