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你这贼人
作者:檐上雪初融      更新:2020-01-14 19:52      字数:2233

“你说谁长的像磨盘?”春花愤怒至极,竟是忘记了挣脱。

“谁长的像磨盘,我就说的是谁!”那妇人不甘示弱道。

“且不说谁长的像磨盘,我看你倒是长的跟个豆油桶一般无二!”春花愤怒道。

“豆油桶?你敢再说一遍!”那妇人面色狰狞,显然不能接受豆油桶这个称呼。

“我说你长的跟豆油桶一模一样,你比豆油桶看起来,还像豆油桶!”春花坚定地重复道。

“你说什么!”那夫人皮肤白皙平日里总是自诩为相貌娇好月中嫦娥那一挂的,如今被人称之为豆油桶,她哪里能受的住?

“我说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像豆油桶,你何止是像,你简直就是个豆油桶!你若不信,只管跟我去后院,我家后院正巧有个豆油桶,你们若是站在一处,只怕没人能分辨出来哪个才是真正的豆油桶。”春花似乎并没有瞧见妇人杀人的目光,反倒是气定神闲不怕死的说道。

寻常人吵架之时,自然是一通喝骂,夹杂脏话若干,而后朝着旁人的痛处狠狠踩去,直到对方败下阵来。即便是有人花样多些,但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那夫人说春花的脸像“磨盘”,春花虽是生气,但毕竟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识。

而那妇人生着一副丑陋模样,偏偏有颗东施效颦的心,于是乎听到春花口中的“豆油桶”,一时之间自然是受不住。于是乎,她狠狠瞪着春花,手上使力,长长的指甲死命的掐着春花的手腕,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你这贱蹄子莫不是刚去了茅房吃了屎?不然怎么嘴巴这么臭?”

“想来你……这豆油桶……刚吃了一肚子的污秽之物……所以才会如此破口大骂……有伤风化……”春花强忍着痛,毫不示弱道。

“什么有伤风化,我呸,你这贱蹄子才是有伤风化!我看你不仅做了有伤风化的事情,你还去偷了人!”妇人勃然大怒道。

从那妇人冲进来的那一瞬间,小院中便嘈嘈杂杂不得一丝安静,如今她气愤之余,口中蓦然起了高腔,那“你才出去偷了人”一出,小院当中倒是蓦然一静。

妇人身后本来乌乌泱泱跟着十数人,那些人自打进了门,一句话没说,便听到妇人与春花争吵起来,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空气安静,立在妇人身后的一人悄悄扯了扯妇人的袖子,口中低声道:“阿柔,切莫急躁……”

春花因为离得近的缘故,那妇人的话便一句不拉的落入她的耳中,她圆圆的眼睛瞪着妇人,没想到这妇人性子彪悍,却有个如此不相配的名字。

“实在是这贱蹄子刻意挑衅……”阿柔怒视春花道。

“阿柔莫要忘了之前的打算……”那妇人隐晦道。

听到这里春花不由看向那妇人,那妇人眉眼和善,口鼻柔和,生着一副端庄模样,她说话间目光一扫,不经意间正对上春花的探究的目光,而后妇人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阿柔听到这里,方才逐渐平静下来,看向春花的目光中的怒火也缓缓平息下来,她蓦地松开了春花的手腕,目光转向宋如是,口中高声说道:“今日正逢初一,咱们一起去庵堂里头给菩萨上香,谁知还没走近庵堂的院门,就瞧见庵堂里头呼呼啦啦冲出几人,后面管事的姑子眼眶发红跟在后头,口口声声的说要救人。”

“咱们既然是去烧香拜佛的,那庵堂里头的事情少不得要管上一管,还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没想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在佛祖菩萨的眼皮子底下抢人!”

“竟有这般奇事?”宋如是面露好奇道。

阿柔登时一噎,而后口中冷冰冰的说道:“奇事还不止这一桩,那贼人抢了姑子一路跑出庵堂,咱们自然不能眼看着姑子被抢走,所以就急急忙忙跟了上来。那贼人的手脚虽然快,但咱们平日里做惯了粗活,倒也勉强跟的上来。只见那贼人左拐右拐,竟是绕到了这院子里头。”阿柔说到这里,蓦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宋如是脸上。

“那贼人倒也是胆大包天,只是不知道诸位可曾瞧见了贼人的模样?”宋如是接口问道。

“那贼人……身材高大……”不等阿柔说完,她身后那妇人就突然开口说道:“咱们一直跟在那贼人的身后,哪里瞧得见那人的模样?”

“诸位既然并没有瞧见那贼人的模样,如何知晓那贼人进了这所院落?”宋如是反问道。

“咱们亲眼瞧见的那贼人背着姑子进了这所院落,这还有假?娘子若是不信,且让咱们搜上一搜。”

“若是能够找到贼人救出姑子,也算是娘子的功德;若是没有找到姑子,咱们自会跟娘子赔罪。”阿柔此时醒过神来,接口说道。

“你们这叫私闯民宅,庵堂里头的姑子丢了,自然有衙门里头的捕快老爷来找,你们又是一帮什么东西,凭什么平白无故闯到我们家里?”春花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

阿柔狐疑的看向春花,口中阴阳怪气道:“我瞧这院落当中不过你们主仆二人,如今听到贼人上门,你们二人非但没有半分惊恐模样,反倒惊慌失措全然一副心虚模样,就凭这个,你们与此事便脱不开干系去!”

“你这豆油桶简直是血口喷人!你家若是突然冲进来一帮人,你不惊慌失措?”春花恼怒道。

阿柔听到“豆油桶”便要发怒,突地衣袖一沉,她侧目一看却是身后之人,于是便强忍下怒气,口中继续说道:“咱们也是为了你们主仆的安危着想,如今咱们在这院落当中,贼人自然不会现身,若是咱们走了,那贼人出来一瞧,若是见色起意又该如何?”

阿柔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向宋如是。

“鹊声喳喳宁有知,我原以为喜鹊登枝是来报喜,谁知竟是听茬了。”

正房里头蓦然走出一人,那人身穿竹青色澜衫,腰悬玉佩,头戴玉冠。他声音犹如水落溅石之上,他不过闲闲站在那里,便让人不由生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触来。

阿柔盯着那人看了半晌,而后捏紧了拳头,口中高声嚷道:“你这贼人竟然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