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下手又重又狠,一棍子下去,那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埃。
“你这小老儿输的服不服?”壮汉俯身看向那人。
“你耍赖……你耍赖……”那人簇紧了眉头,显然极为痛楚。
“我如何耍赖了?”壮汉舒展眉头道。
“说好的用拳头……你为何要用棍子打我……”那人忍着痛楚说道。
“哦,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你尝尝拳头的厉害。”壮汉行事利落干脆,话音刚落,就举起拳头,对着那人的肚子狠狠捶了下去。
壮汉一拳下去,那人口中酸水直往上涌,不等他开口,壮汉又是一拳捶在他的肚子上,这人忍不住张口吐出一滩酸水。
他仰面躺着,那酸水反流到他脸上,堵住了他的口鼻,他不由捂着肚子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如今你可知晓这拳头的厉害了?”壮士的拳头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瞧起来就像是煎药的砂锅大小。
那人侧身躺在地上,不由眯起了眼睛,口中兀自说道:“你为何要耍赖……若是早知如此……我就不与你赌了……”
“你说不赌就不赌了?”壮汉抡起棍子,对着那人腿上的关节处狠狠抽了一下。
那人吃痛,眼睛一热,几乎要淌出眼泪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以后……再不与人……赌了……”
“你莫要那些话唬弄我,烂赌之人的话哪里能信?”壮汉口中说着,手中使力,对着那人的膝上关节又抽了几次,只等到那人眼皮子一番彻底昏了过去,壮汉这才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看这个那人,口中低声说道:“你这小老儿今日运道不好,活该倒霉。”
他看了一会儿那人,拿起棍子对着那人又是一顿狂抡,眼见那人跟个破麻袋一般躺着一动不动,他这才冷哼一声,提着棍子径自去了。
中午的日头虽然毒辣,寅时三刻以后,太阳偏西,官道之上的行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日暮归途,有个风尘仆仆的行人,一路垂着头赶路,蓦然瞧见地上躺着的这人之后,吓了一大跳。之后自然是聚了一帮瞧热闹的人,一通鸡飞狗跳之后,来了捕快带走了那人。
傍晚时分,天边渐渐暗了下来,空气当中也似有了一丝凉风。
城中,小楼。
“娘子,你在屋子里头呆了一天了,现今外头也凉快了,娘子不如去外头转转?”丫鬟琴儿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大小,精神头倒是不错。
“你这丫头,我之前就告诉你让你拿冰敷一下,你若是早早听了我的话,眼睛也不至于肿成这般。”愔儿姑娘歪在榻上,意态神闲道。
“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娘子又最是苦夏,奴婢若是用了冰,娘子又该如何?”琴儿眼皮子发涨,眯着眼睛看向愔儿姑娘。
“你这丫头就是脑瓜子不灵光,冰块若是用完了,咱们就去如烟姑娘屋子里头呆着,她必然嫌咱们二人碍事,到时候还不是取了冰块儿打发咱们两人出来。”愔儿姑娘脸上带笑,眼带捉狭。
琴儿一拍脑袋,一脸懊悔道:“若是早知如此,奴婢又何至于受这种苦楚。”
“不然说你这丫头脑袋不灵光呢。不过你此番前来,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愔儿姑娘得意洋洋的看向琴儿。
琴儿心头一跳,口中急切道:“娘子,莫不是已经兑了银子出来?”
愔儿姑娘笑着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说道:“此事无关银子。”
“那又是什么好事?”琴儿不免泄气。
“你父亲的事情已经成了。”愔儿姑娘笑道。
“多谢娘子,娘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回报,日后定然好生伺候娘子,把娘子伺候的舒舒服服,安安逸逸的。”琴儿乐得喜上眉梢,她凑到愔儿姑娘身旁,自顾自的给愔儿姑娘揉起腿来。
“你先莫要谢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与你说。”愔儿姑娘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事情?娘子尽管说来。”琴儿一身轻松,口气轻快道。
“那所宅院我已让人赎了回来。”愔儿姑娘说话慢条斯理,听得琴儿心里发急。
这边愔儿姑娘话音刚落,那边丫鬟琴儿就急匆匆的说道:“娘子的大恩大德奴婢实在无以回报……”
“琴儿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你父亲以后只怕都不会再赌了。”愔儿姑娘正色道。
琴儿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还是娘子有办法,奴婢与母亲劝了父亲无数次,父亲始终改不了陋习,没想到娘子一出手就马到成功,还是娘子厉害。”琴儿口中感激,手上力道更是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琴儿你先莫要谢我,你父亲之所以再也不能去赌,不过是因为我命人打断了他的腿。”愔儿姑娘眸光闪烁。
“娘子……”琴儿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愔儿姑娘,满脸的不可思议。
“琴儿你听得没错,我使人打断了你父亲的腿。”愔儿姑娘重复道。
琴儿久久不言,一双小手僵在愔儿姑娘的腿上,过了许久,她才轻叹了一声,低声说道:“娘子做的对,只有这样才能断了我那父亲的念想,不然他只怕一辈子也戒不了赌。”
城北一处小院,一户人屋里头躺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那人满脸的晦气,只躺在床上骂骂咧咧,“你这婆娘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些过来给我倒些水来!你这婆娘如此笨手笨脚,若是嫁给了旁人只怕早就被休弃了!哪里还有这般舒服日子过着!”
“来了……来了……”穿着褐色裙子的妇人端着饭碗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身材瘦弱,一脸沧桑,一进屋就急急忙忙的放下了手中的饭碗,而后慌忙奔到床边,服侍着那人起了身。
那人起身之后,抡圆了胳膊对着那妇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口中兀自骂道你:“你这婆娘莫不是王八托生的,不然如此磨磨唧唧,我瞧你是一日不打,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人说话间,对着妇人干瘪的脸颊又接连抽了两个耳光。眼看那妇人面颊泛出几道红色的指痕之后,他才稍稍消了气,口中却还是不停骂道:“你这要死的妇人活该被打死,活该被扔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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