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你方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桐花停了下来,先是在桑叶背上狠狠抡了一下,这才怒声问道。
“我方才说我只要活上一日,便一日都不会离开三郎,我这辈子都跟定三郎了!”桑叶神色坚定,她挺直了身子看向桐花,口中坚贞道:“即便你把我关在家里,我也会想方设法的出去见他!若是实在出不去,我就绝食,大不了一死!何况不能瞧见三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桐花手中的笤帚疙瘩“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她面露伤心,口种长叹一声,“桑叶……你当真不愿意离开他?”
“我不愿意……”桑叶话说一半,院门突然响起。
桑叶急吼吼得前去开门,院门一开,竟是三郎,桑叶一喜,柔声唤道:“三郎……你怎么来了……”
桑叶娇羞,三爷愤怒,他瞪着桑叶,扬起掴了桑叶一个耳光,口中厉声道:“你这蠢妇做得好事!”
桑叶一脸委屈,口中不可置信道:“三郎为何要打奴家?”
三郎想来气急,一扬手又是一耳光,“你这蠢妇还要来问我?若不是你,怎会坏了我的大事!你可害苦我了!”
三郎越说越气,又要抬手去打,却被人狠狠打了一笤帚疙瘩。打人者自是桐花,桐花瞪圆了眼睛怒道:“你这泼皮要做什么!”
“你先问你这长姐都干了什么好事!”三郎捂着手痛呼道。
“三郎……奴家不知哪里惹了三郎生气……三郎若是实在生气……就再打奴家几下出出气……”桑叶握住三郎的胳膊,死命的朝自己身上抡去。
桐花看不下去,拿着笤帚疙瘩去阻拦,手上不知有意无意又抡了三郎几笤帚疙瘩。
三郎在左右夹击之下,头上挨了几笤帚疙瘩,心口上又被桑叶误抡了几拳,颇有几分腹背受敌得滋味,他被堵在当中动弹不得,一个不慎,额头上又被抡了一笤帚疙瘩。
三郎终于愤怒起来,他怒吼一声,甩开两人,口中骂道:“桑叶你这个扫把星,回回碰到你就没有好事发生。往常碰到你,不是输钱就是倒霉,今日碰到你可不就是倒了大霉了。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出现一次,我打一次,你若不怕死,只管试试看!”
“三郎……”桑叶垂下手来,一脸受伤的看着三郎,口中哽咽道。
“你瞧瞧你这副丑模样,像坨狗屎一般。还有你哭泣的样子就像是那拉稀的狗屎。”三郎心中气愤,说话间便极其得不留情面。
那桑叶饶是心宽,听到这话也觉得刺耳,她瘪着嘴巴,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三郎莫要说这种狠话来刺激奴家,奴家知道三郎也是在乎奴家的,不然何必费心用这种话来刺激奴家?”
“桑叶!”桐花一声高喝,随手抽了桑叶一笤帚疙瘩,口中厉声道:“桑叶你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被人打了左脸,又要伸出右脸去给人磋磨?”
“桐花你莫要说话,这是我与三郎之间的事情。”桑叶目光匆匆扫过桐花一眼,便又转到三郎身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三郎。
“三郎,你告诉奴家,方才那些话都是气话对不对?”桑叶眼巴巴的看着三郎。
三郎深深的看了桑叶一眼,口中沉声道:“桑叶我且告诉你,我与你认识这么久,唯有这几句话发自内心。你在我眼中便如那狗屎一般,我实在不愿再瞧见你,你日后莫要再来找我!”
“三郎,为何要如此对待奴家……三郎……你先前说过要娶奴家为妻的话……莫不是也是骗奴家的……”桑叶伤心至极,眼中却是再流不出泪来。
“你家里莫不是没有铜镜?即便没有铜镜也该有水井,你对着水井仔细瞧瞧,就你这副模样,我若是瞧得上你,除非是我眼睛瞎了!不过我即便眼睛瞎了,也不会娶你这坨拉了稀的狗屎!”三郎撂了狠话,转身就走,不过走出两步,背上一痛,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必然是桐花又抡起了笤帚疙瘩。
他忍痛不回头,强自走到门旁,身后却是一阵剧痛,看来那桐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也不知那平平常常得笤帚疙瘩在她手上怎地就变得威力无穷起来。
三郎终于忍不住回头,只见那桐花手中各拿着一截子笤帚疙瘩,原来那笤帚疙瘩竟是被她生生打成了两截。
“你这泼皮,这笤帚疙瘩便如同你与桑叶的情意,如今既然断成两截。那便一刀两断也罢,只是还有一桩事情劳烦你说个清楚。”桐花一挥手,扔出了一半笤帚疙瘩,另一半随手扔在地上,口中轻描淡写道:“俗话说好合好散,你如今既然要与桑叶分开,便说开了也好,证明你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但是你如此诋毁桑叶,却是太过卑鄙无耻。”
“你此番先把话说清楚,为何要如此说桑叶,即便是你们分开,也该是咱们甩了你,而非你这泼皮甩了桑叶!”桐花轻拍了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三郎的目光极为的轻蔑。
“我从未跟她好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三郎全然推翻了之前的一切。
桑叶面呈猪肝色,眼神空洞,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她张了张发黏得嘴唇,口中艰难的说道:“三郎……你并非如此无情之人……你是故意说气话来气我的对不对……”
“三郎你莫要骗我了……其实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三郎……奴家你快告诉奴家啊……”桑叶低三下四得说道。
“你这蠢妇,我懒得跟你多说!”三郎转身走了。
那桑叶撵了两步,眼前着三郎的背影消失不见,她的眼泪方才迟迟而来,那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她垂手立在门旁,周身萦绕着沮丧的气息。
“桑叶……”桐花立在桑叶身后不远处,一脸担忧。
桑叶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她才重新活了过来,她缓缓转身,走到那半个笤帚疙瘩前,小心翼翼的把那笤帚疙瘩捡了起来,放在怀里,缓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