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举手之劳?”穿云愕然道,“把人扔到房顶上叫做举手之劳?”
“把人扔到房顶上对你来说可不就是举手之劳?”石娘一脸讨好巴结外加狗腿的看着穿云。
“这举手之劳不举手之劳的也是两说,若是把官家扔到房顶上,那便不是举手之劳,而是砍头的大罪了。”穿云口中不屑道。
“奴婢又不是让你把官家扔到房顶上,奴婢也知道那是要命的勾当。”石娘口中安慰道:“穿云你尽管放心,奴婢不过是让你把一个女人扔到房顶上。”
“女人?什么女人?”穿云听到此处,也不困了,只精神抖擞,双眼冒光的看着石娘。
“一个招人烦的女人……”石娘提起辛娘就变了脸色,她口中愤然说出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穿云听得连连点头,“这女子实在可恨……”穿云说话间拍着胸脯道:“石娘这个忙我帮定了,那女人现在何处?”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她日日上门,只怕一会儿就会来了。待到那时,你趁她不注意,把她弄到房顶上,就算是帮了奴婢的大忙了。”穿云这么一问,石娘倒是犯了难了,她哪里知道那辛娘住在何处?
“那咱们便在此处等着她,今日我便为你好好的出上一口恶气。”穿云义薄云天道,“自来只有咱们欺负人的,还没有咱们被人欺负的道理。今日我倒是要瞧瞧那姑娘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石娘瞧着穿云义薄云天的模样,心里头很是感动,于是又去厨房为穿云烤了十几个焦香扑鼻的古楼子。
半个时辰之后,穿云吃完了古楼子,石娘洗完了衣裳。
辛娘没有上门。
一个时辰之后,穿云喝了一壶茶水,石娘洗完了第二盆衣裳。
辛娘没有上门。
两个时辰之后,穿云磕起了瓜子,石娘洗完了第三盆衣裳。
辛娘还没有上门。
“穿云?”石娘转头看向穿云。
“可是那姑娘来了?”穿云急忙吐了口中的瓜子皮。
“不是……”石娘摇头道:“你那屋里头还有没有脏衣裳?”
春花跨着篮子,进了院子,就瞧见了满眼的床单衣裳。
东边儿墙根儿底下扯着条绳子,上头挂着几件儿石娘郎中的衣裳,还晾着个靛青色的褥子。
西边儿墙根儿底下也扯着条绳子,上头挂着穿云的全部家当,包括但不限于床单,被褥,衣裳,枕头。
而东墙到西墙之间,也扯着一条长长的草绳,上头五花八门挂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石娘洗不了的衣裳。
春花很快就在这堆令人眼花缭乱的衣裳里,发现了自己的肚兜,她脸皮一红,口中不由埋怨道:“石娘,你这是做什么?”
“洗衣裳啊?”石娘蹲在树底下,正卖力的搓洗着木盆里的衣裳。
春花隐约瞧见石娘正搓洗着的衣裳,像是自己寻常穿的亵衣,那脸上登时就开了染坊,红成了一片。
“石娘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外头晾……”春花急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春花?”石娘一脸无辜,手上动作不停,她手上动作甚是麻利,倒是也不耽误说话,“奴婢今日闲来无事,正巧把咱们的衣裳都洗了一遍。还有你屋里的被褥,奴婢已经给你拆好了,待会儿晾完了这亵衣,奴婢就去洗被褥。”
“被褥你也拆了?”春花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明亮,不过没有太阳,空气中有些燥热,但更多的是萦绕在周身的水气。
“穿云大哥呢?”春花长舒一口气,转而问道。
“他在房顶上瞧热闹呢。”石娘随意道。
春花仰头去看,只见着穿云身上只穿着件儿亵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穿云大哥怎么这副模样?”春花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画面。
“你说这个啊……”石娘顺着春花的目光,看向房顶,不过以她的角度,只能瞧见屋檐底下的椽子,“穿云的衣裳都被奴婢洗了……”
石娘口中说的随意,听得春花却是惊心动魄,此番若是家里头来了人,这院中晾晒的都是衣裳被褥也就罢了,偏偏屋顶上还藏着人,还偏是个没有穿衣裳的人。
春花这厢头都大了,那厢还真有人拍门。
“这便是怕什么,来什么……”春花挎着竹篮子,把后门开了一条缝。
“春花姑娘在家呢,奴家是来找石娘呢。”门口站着的是穿着一身儿红衣裳的张媒婆,“前些日子,石娘托奴家说亲,此番倒是又有了合适的人选,所以奴家这才上门给石娘说道说道。”
春花犹豫了一番,这才开了门,口中高呼一声,“原来是张媒婆来了啊……”
春花这一嗓子把张媒婆吓了一跳,不过也是转眼的功夫,她便又笑着说道:“姑娘今日的精神头倒是好。”
张媒婆这话一出口,就瞧见了晾了一院子的被褥,衣裳,自然也瞧见了蹲在树底下正卖力洗衣裳的石娘,于是张媒婆口中又添了一句,“石娘今日的精神头也好。”
春花心中感叹,“好在张媒婆没有瞧见屋顶上的穿云,不然更是要夸上一句精神头好,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膀子趴在墙头上,可不就是精神头不错?”
这小小的院落,表面上热闹了起来。
张媒婆惯会与人打交道,说起话来也是紧着讨巧的话先说,“姑娘的事情几次三番的不成,奴家也甚是焦心,不过姑娘尽管放心,就姑娘这般贤良淑德,自是不愁说亲。不过还有一样,这成亲之事乃是人生大事,咱们还得好生挑选一番,定要寻个合宜的人。”
石娘几次三番的想要插口,都被张媒婆截住了话头,她于是暗叹一口气,又卖力的搓洗起衣裳来。
张媒婆面带慈祥,待她看了一眼这满院子的衣裳之后,面上的慈祥就又浓郁了几分,“石娘你这丫头实在勤快,奴家越看越是喜欢。”
“估摸着那刘大官人瞧见姑娘也是喜欢的紧……”张媒婆满脸慈爱道。
“刘大官人?”石娘终于接上了话头,“刘大官人,又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