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府,李一站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敲门。
“你是何人?”
大门洞开,一人走出来,趾高气扬的说道。
“我来找中书令赵高。”
李一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回答道。
“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嗤笑,毫不客气的说道,显然平常这种事没少做。
“我爹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想见就能见?”
他说完这话,李一都愣了,确定我没听错?
“你爹?”
“你说谁是你爹?”
他问道,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赵高应该是没生孩子那个功能吧,哪来的这么大的儿子?人工授精?现在应该没有这个技术啊。
“你说谁是我爹,中书令赵高,就是我爹。”
那人自豪的说道,显然还挺认可这个身份。
“亲爹?”
“干爹。”
这就能说的过去了,原来是干爹。
“我告诉你,在我爹的一百个干儿子中间,我是最得看重的。”
一,一百个?一百个干儿子?这赵高是不是有毛病?认干儿子有瘾?
“那你可真棒。”
李一言不由衷的道,说的好听点是干儿子,往难听了说不过是赵高跟前的一条狗罢了,把狗叫儿子,并不罕见。
“还不滚?”
那人突然变了脸,呵斥道。
“我是来见赵高的。”
既然来了,李一就没准备无功而返,没见到赵高断然不可能回去,就这小人物,随意打发了也就是了。
“能不能通融通融?”
说着,他样那人手中塞了不少银钱,还是那句话,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一块不行就一块五。
“这……”
那人借过,犹豫说道,面露难色。
又是好多铜钱。
“恐怕不行。”
谁知道,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按理说,你既然拿了旁人的钱,就应该给人办事不是,可偏偏,他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意思?”
李一皱眉,有些愤怒,感情在这那老子开玩笑呢?
“哼。”
那人冷笑,往前逼近了几步。
“钱,我收了,人,滚蛋。”
他不屑的说道。
“今天,我既然来了,赵高我还就见定了。”
李一当然不能放任他猖狂,一直以来,都只有老子装逼的份儿,在我面前装犊子,你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
说完,门内涌出来十几个魁梧大汉,个个手中拿着武器。
“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人说道,然后双手插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就这些人,李一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现在他可今非昔比了,加特林一亮,都只能臣服。
实在不行还有手榴弹,给你一个尝尝鲜。
李一出手,不就活口。
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住手。”
就在他都已经准备好了的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一人的声音传来。
缓缓地,人影出来,正是赵高。
“爹,这人想要私闯,儿子正要教训他一下。”
看到他,那跟立即变了嘴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点头哈腰,头都不敢抬。
“李先生。”
赵高根本就不搭理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先是对李一说道。
“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我也好扫榻相迎。”
他又说道。
“可别,我担待不起。”
李一撇了撇嘴说道。
“就这你的好儿子还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要是让你扫榻相迎,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他接着夹枪带棒的说道。
“李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赵高一笑,惨白的脸有些吓人,要不是大白天的还以为是遇到鬼了。
“误会?你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
李一道。
“怎么回事?”
转头,赵高平静的问那人。
“爹,我不知道啊爹,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你的客人,才会……”
他赶紧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可以看见,额头上已经遍布汗水。
自责,一定是因为自责,真是个大孝子。
李一心中想。
“好了。”
他还没说完,赵高就打断。
“不用再说了。”
“爹,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儿子一次机会。”
那人更急,双目充血,血丝遍布,热泪滚滚。
“你叫什么?”
赵高不置可否,问道。
听到这句话,李一就笑了,这一口一个爹叫着,感情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是说最看重的儿子吗?就这样看重的?
“赵,赵坪。”
那人回答。
“好。”
赵高点头,又对左右吩咐:
“从族谱中把他的名字抹去。”
“爹,不要啊爹,我知道错了。”
那人立即就吓瘫了。
赵高不语,就只是看着李一,又开口:
“是我管教无方,冲撞了先生,在这里赔礼道歉了。”
见求赵高无果,那人爬到李一面前,不停的磕头,震天响:
“李先生,我知道错了,求你饶命啊,饶命啊……”
还不等李一说话,赵高就先开口吩咐:
“还不动手,弄脏了李先生的衣服你能负责?”
左右领命,把赵坪拉到旁边,抽刀已经驾到他脖子上,寒光闪闪。
“赵中书,一定要这样?”
李一脸色严肃的看着赵高,阴沉的说道。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处罚,有功赏,有错罚,这一向是我的原则。”
赵高说道。
“你……”
李一刚要开口,本来还想着阻止,就听到一声闷吭,鲜血四溅,没有了阻止的必要。
他胸口起伏,点点血迹沾到他身上,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些恶心。
原来,杀人,与杀猪无异。
“这个结果,李先生可否满意?”
赵高看着他说道,脸色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动,想必在他看来,不过是做了一连无关紧要的事。
“赵中书真是大公无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也这么利索。”
李一冷笑着说道,心情难以平复。
“过奖了。”
“但若是赵中书做错了事,是不是也能这般决断?”
他又问,说的是挺好听,好像公平,但不到了自己身上,又是如何?
“这是当然。”
赵高一笑,点头说道。
“不过,我的错,谁能评判?”
他又说道。
位高权重,这天底下,能够说他做错的寥寥,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实在过分,就算是始皇帝也会敬他几分,更别说是要他的命了。
“我能。”
李一眼神凌然,目色凝重。。
“若有一日,你做错事,我定杀你。”
这句话,字字如刀戈,只戳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