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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凡起了个大早,昨夜梦到夏侯婉临别之前嘴里哼着的一首曲调,甚是好听。醒来后,在他嘴里来来回回学着夏侯婉的样子哼了起来。
不知为何心中突地咯噔一痛,这才忆起,这调子是前些日里,那名来此手持算盘的青年,临别之时亦曾哼过。
林落凡越想越觉有此可能,难不成那日里来的那名青年,是婉妹的师兄?对婉妹生了爱意,这才前来羞辱了他?
这一日,林落凡心如思潮,无法入睡。耳边竟是那首腔调有些怪异的山歌在他耳中萦绕。
他辗转反侧,心中道“林落凡啊林落凡,你枉自还是一名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今日里竟为一首曲子自怜自哀!莫说婉妹不爱他的师兄,即便真得爱了又能怎地?自己尚有杀母之仇还未报,又那里顾得多这许多的男女欢爱?更何况若自己学有所成还算罢了,若是一事无成,到时候不但大仇报不了,说不得还会连累了婉妹。如今自己只须好好修行,又那管得了那许许多多的烦心事去?”
他心境既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仍不免痛,心中如同打翻了醋瓶酸不溜溜的。
过了一会儿,林落凡提起长剑,在院中对着一颗老树,糊乱砍了几刀,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怒气。
突觉一股藏在气海的天地元力上涌,挺剑对着大树刺了出去,姿势运力,宛然就是落日剑法里的一式“大漠孤烟”,那剑身之上,倏金光一闪,长剑竟然透穿了那株老树的剑身,直没剑柄!
林落凡吃了一惊,自忖自己往日里不可能做到一剑刺入树身,直至剑柄,这需要多大的力道灌注入剑身之上,才能做到剑入树身,而剑身不折?
他呆了一呆,向外一拉,剑身竟未拉动,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好奇,想起前番在明教宗门里吞噬了灭绝的神识光球之后,他曾用剑划出个石匣,那时里的他,脑中浑浑噩噩,好似不明所以然的便作出了平日做不出来的事来。今日又是如此,难不成自己有时竟被灭绝的潜意识控制了?
林落凡站在院中,思了良久,又觉不像,那日里以剑划出石匣完全是凭着灭绝里潜意识做出的事情,他隐约之中对于天地元气的流动与内在规律似乎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
今日之所以能将剑身刺身这三人才能环抱住的老树树身,仿佛是将气海中的那丝银丝调动了起来,顺着他右手的经永注入剑身,这才有了此等奇效!虽然这两次的达到的效果一样,但完全不是一回事!
前者是对身外的天地元气的一种感悟,后者则是对体内吸引在丹田处的天地元气的应用。
林落凡想到如此,心中尽是兴奋之意,随后接连又是试了两三次,均是无功而返。那插在树身里的长剑,一动不动,根本拔不出来。如此三番两次之后,林落凡依旧不明就理。折腾了大半宿,这长剑仍是嵌在老树树身之中,纹丝不动。
一夜的冥思苦想过后,精神疲惫,回到屋中倒头睡下。
第二日太阳高照到了响午,这才起来做了午饭,随意吃了两口,再此对那剑身拔了起来。
一次,拔不动,二次,还不动,三次,四次,五次,那柄长剑依然嵌在树身当中,犹如古井不波一般,剑柄在微风中微微颤动,似乎在嘲笑着林落凡的赢弱。
林落凡心中寻想道我既能将长剑刺入树身,反而拔不出来,这又是何道理?
他一试再试,均是无功而返。接连两日,林落凡无时不在想着拔出嵌入树身的那柄长剑,反而越拔越是失了耐心。
当日黄昏,王天德寻他前去丽春院喝花酒。其心里正烦,推脱不去。王天德却道“修行非一日之功,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得反而想出了其中的奥妙呢!”
林落凡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这几日来,日想夜思,均是想不明白那日里怎么竟能将这长剑嵌入树身之中?
如今心中苦闷自不必说,在王天德三番两次的劝说下,终于出了书院院门,直奔迎春楼行去。
这日正是暮春天气,华灯初上,永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十几家赌坊妓院均是传了一片丝竹之声,中间夹杂着喝酒行令,唱曲欢乐之声。
林落凡与王天德一进门,便见迎春楼里的大堂之上正在大排宴席,十几名富家公子家坐了两桌,一个个锦铂玉带,每人身边都做了一名模样俊俏的姑娘,正在喝酒行令。
王天德向那边瞄了一眼,道“落凡兄弟,这几人都是当今朝中几位重臣的公子爷,咱们可是惹不起。而且这几人当中,十人之中有着八九人亦是书院的学生。”
林落凡皱着眉头道“他们不来惹咱们,咱们自不会去招惹他们,你说是也不是?更何况,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人与不天斗,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老爹虽然有几个钱,但若真与这些官场上的人斗将起来,非得破产不行!”
王天德嘿嘿笑道“这官场其是就是个无底的黑窟窿,拿多少钱都填不满。人心的欲望是无限的,所以这窟窿也就是无底的!”
林落凡未曾想到王天德小小年纪竟然能将世道看得如此透彻,心中不由地对王天德令眼相看起来。心道看来每一个社会,每一个成功人士,都不是白白得来了的。王天德如此年纪,便有如此的想法,想必爱他父亲的耳濡目染多了,才会生出如此感慨。自己亦是在上一世中活了三十几个年头,才想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
说话间,二人寻了一处角落的八方桌前,唤了小厮,要了好酒好菜,王天德又拉来了两位姑娘,一个陪自己,一个自是陪着林落凡吃花酒。
林落凡百般推脱,王天德这才不客气地将另一名姑娘亦是搂在怀里,在那两名女子的胸上盯了许久,手下更是大动,他边是哈哈大笑,边是对着林落凡道“你我兄弟,哥哥给你叫了个姑娘,你怎么就不要呢?那日里你可是一夜未归,就勾达上了一个叫落落的姑娘,怎地今日竟还不要姑娘了?莫不是怕上次我请了你,这次要你掏钱,你舍不得你那口袋里的银子了吧?”
林落凡道“怎么可能?我口袋里根本就没银子,又怎么会舍不得!?”
王天德被林落凡一语噎下了话头,连连摇头,口中却是爽快地说道“我既叫你来的,自是我来掏钱!说来也怪,自那日里,我来这处青楼也不是一两次了,次次都见不到落落姑娘,兄弟你的面子大,要不你叫小厮喊那落落出来?”
林落凡正待用言语搪塞过去,忽听得不远处一处酒宴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林间莺燕,听着几分耳熟。
林落凡心中猜忖着这女子是个什么模样?那知他心念才动,那女声突地尖锐起来,继尔反是似带哭腔,林落凡转过头来向那女子瞧去,他不瞧还好,一瞧之下,竟是落落被那几个公子哥围在了当中,想必是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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