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的惊叫与嘶喊,爷爷这才回过神,现场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人听他解释,他也无法解释清楚。
他望着那些四散逃开的孩子,再望着井下的水,不知怎么回事,他眼睛一晃,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头,突然从井水下翻出来。
“啊……”
一切来的太突然,吓得爷爷大叫了一声,就撒腿跑开了。
而爷爷跑开时,他还能听到井里的水,有翻滚的声音,这让爷爷瞬间又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他都没敢停下,直奔回家的方向。
家里下人们都在忙碌,太爷在书房忙活着他的字画。
这时候,爷爷一脸慌张的样子,从大门外跑了进来,让院中很多忙碌的下人,都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爷爷一向走路很稳重,这多少都归结于太爷的教育。
“小少爷,您回来了!”一个看门的下人喊道。
爷爷连头也没抬,就直接快速跑进庭院。
下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一阵郁闷:“这小少爷,被谁惹着了?”想想没人敢惹他,于是说道:“不会是被狗追的吧。”然后,他连忙跑出门口,向着大门的左右看了看。
然而,大门的两边并没有人,最后下人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下人摇了摇头,随后走进大门。
爷爷进了庭院后,就直奔后院而来。
一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插上。
插上之后,生怕门不结实,他又用自己幼小的身体,紧紧的贴靠在门上。
一阵忙碌后,爷爷静了下来。
然而,由于长时间的奔跑,累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双圆眼睛,随着喘气的声音睁得很大。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人一静下来,脑袋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特别是那井里的东西,他只看了一眼,却像烙铁般,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只要稍微向那方面想,眼前就会浮现一个秃噜瓢样的脑袋,从水底突然冒出来。当时他只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个后脑勺。由于太害怕,还没容它显露完,爷爷就撒腿跑开了。
一切来得太诡异了,充满了谜团。
而那孩子掉进井里的事,很快在庄中传开了,瞬间炸开了锅。那孩子的父母,听说是爷爷把他推下去的,就带着很多人来闹。
之所以带很多人,那是因为太爷家,毕竟是地主,有钱有势的。而那家人世代佃户出身,势单力薄,自然担心讨不到公道。
一大阵人浩浩荡荡的向张家赶去,嘴中还不停的喊着口号。
“惩治杀人者,杀人者偿命……”
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十分的汹涌,直奔张家大院而来。
而太爷依然在书房忙着,不过还没等众人来到,他就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还没容他去问怎么回事,一个下人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下人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闻声,太爷放下手中的字画,向外望去。
而这时候,那下人刚好跑到书房门口。
“慌慌张张的狼喊什么?”见那下人这般,太爷显得很生气。
“外面来了很多人!”下人指着书房的门外,依然很慌张道。
“很多人?”太爷眉头一皱,疑惑道:“都是谁啊?”
“都……都是庄里的佃户们。”
一听这话,太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几个佃户,你就吓成这样,你是不是偷了他们的东西了啊?”
“没……没有!”那下人生怕太爷误会,连连手摆如拨浪鼓般。
见他这般,对于张家的下人,他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家法很严,没有一个人敢违反的。既然不是刚才想的那样,那会是什么呢?这天又没大旱,他们也不缺吃喝啊!难道是因为租子太贵了?
太爷微微思索着,看着太爷不急不慌,那下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他们还带着家伙!”
一听这话,太爷顿时脸色一变:“这显然来闹事啊!”
“唰!”太爷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
这让那外面的下人,瞬间打了一个冷噤,误以为太爷拿剑,要对付他呢。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所有的家丁和护院的都叫出来,让他们抄家伙迎敌。”
一听是这个情况,那些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擦着脑门上的汗快速跑了出去。
见下人跑开,太爷将手里的剑,抽出一半,然后目光扫着那雪亮的剑刃,有些生气道:“岂有此理,种了我的地,还想造反啊!”说罢,他将拔出的剑,狠狠的插回剑鞘,然后提着剑就跑了出去。
而此时,那些佃农都从大门外涌进了院内,由于他们人数太多了,看门的人根本拦不住。
那些佃农一进来,就开始嚷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总之都是些让太爷交人的声音,气势十分的强大。
听着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进了菜市场,太爷阴沉着脸,从后院走了出来,而且手里还提着一把剑。
本来热闹非凡的现场,一看这阵仗,那些佃户们,瞬间好多人都蔫了。
作为地主,守着这么大的产业,没有些手腕,怎么能维持着家族永远富足。
太爷一进庭院中,就露出一抹阴笑的脸道:“怎么?这大热天的,各个都很闲啊!”说完,他将那把剑往地上一矗,双目圆睁的看着他们。
而那些下人,以及护院的,则手持木棍,铁棒等武器,气势汹汹的围在太爷两侧。
看着这阵仗,那些没有丧儿子的人,多少有些退缩了。毕竟这不是自家的事,犯不着为别人卖命。
看着众人都有退的意思,那丧子的佃户,连忙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有理的,大家都不要怕。”
听他这么喊,与他来的那些佃户们,还真收住了脚,都把目光怔怔的看向太爷。
“呦吼,你是哪根葱啊!敢在这发号施令,还说什么有理?”太爷用剑鞘点着地面,反讥道:“我倒想听听,擅闯私宅,你到底是什么理?”
“杀人者偿命,这就是理!”那掉进井里的孩子父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