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去哪儿,儿子自当陪同!”仲昊闻言颔首,如今他证道金仙,不朽不灭,依仗诸多灵宝,这洪荒大地多可去得,无有威胁,此时正是意气风发,欲要畅游一番的时候。
“不周山,”太元闻言一笑,略带欣慰,却又略带遗憾的说道,“去瞧瞧汝那早逝的哥哥。”
九天真王?仲昊一愣,疑惑问道:“不周山不是已经……”
“不周山柱虽然倾折,但仍有半截残墟矗立于洪荒之上,”太元微微一笑,言道,“你且随吾去,到了便明白了。”
“是!”当即,仲昊便唤来水庸,扶太元上座,径直往那不周山墟而去。
那不周山墟,原是那立于洪荒大地中央的不周天柱,后巫妖劫时,共工见故人尽皆逝去,心死之下,以头触于其上,故天柱倾折,众生遭难。再后来,便只剩下了一片废墟。那原来的山石尽皆为盘古所化,折断后流落人间,化作一座座山峰,而不周山原址的地方,山石到底存留最多,故而连绵一片,被后世之人称作那十万大山。
太元带着仲昊至了十万大山外,便下了水庸,只步行入山。那十万大山为不周山崩塌所化,故而几位险峻,急起急落极多,而太元却只是步行,面上半点难色不显,不时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辨别周围的环境。
“那时龙汉初劫刚过,吾自以为从此便是逍遥自在,便决定游历洪荒的诸多美景,方不负一世修行,第一站便是去了那洪荒天柱,不周之山,”太元看着那似曾相识的景色,瞳色深深,幽幽然的回忆道,“只不曾想,于那不周山腹一处深邃山谷之中,吾遇盘古髓血入体,诞下了大儿九天真王。”
“……”看着自家母亲追忆逝去的兄长,仲昊只能默然作陪倾听。
“而后,又因那痴儿欲要效仿其父,与不周山巅开辟三十三重天,故而吾便随其居于不周山巅,可不曾想,又得盘古遗留的先天乾元阳和之气、先天西华至妙之气入腹,结成灵胎,”接着,太元说着苦笑道,“虽然吾不后悔生下那九天,亦不后悔怀了那两个灵胎,但却没有一人曾问过吾是否愿意就此怀胎,只因为一道遗留的元气,便就是成为了所谓的道母。”
“可后来,吾也想通了,或许这便是天赐的缘分吧,吾认,可那天道,”太元咬牙,思及此处却是恨起声来,“又为何要害吾腹中的孩子,吾与它无冤无仇,可今竟然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吾母子分离,竟成陌路!”.
“娘亲不必忧伤,事在人为,娘亲既然已经归来,想来吾等全家团聚之日,亦不会遥遥无期,儿子愿为母亲分忧。”仲昊闻言,拉住太元劝道。
“那两个孩儿过得还算是好,倒也解了吾一桩心事,汝与汝兄嫂,皆是有大造化之人,更不需吾担心,只你那兄长,因为娘之错,竟是身死道销,怕是……再无相见之机了,”
“怎会,母亲不也是归来了,九天兄长必也能归来!”闻言,仲昊惊道。
“三十三重天为天界天庭所在,应天地人三道而出,那后土祖巫演化轮回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若真有重生之机,那九天之上,必有一尊至高上帝为九天孩儿转世所化,可吾又为何半点他的影子也未看到?”太元含泪摇头,面色犹如死灰,“吾转世人族,汝大兄有功与天地,其功德若在,必能立地成圣,又岂会没有转世之机,因果牵引之下,他必会再于吾之腹中重生,只是自吾腹中所生者,不过汝与太昊二人而已。”
后世有昊天上帝为天庭之主,若是依母亲之见,难不成他竟是那九天真王真灵所化?这昊天相传是紫霄宫中鸿钧师祖的童子,莫不是那鸿钧师祖看在娘亲的面子上,相救了九天真王?
仲昊思及此处,正欲开口告知,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这未卜先知之事,便也存于心中,只待往后昊天位正天帝之时,再行分说。
“汝瞧,”太元伸手指向前方的一处山谷,勉强笑道,“当初,吾便是在此处遇得那盘古髓血,得以孕育出你九天大哥,却不想吾与他母子情分……”
“……”仲昊默然立于一旁,一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了,二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现在,还是安慰好母亲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的地方是否熟悉并没有那么重要。仲昊转身道:“那母亲可要在这里逛逛,九天兄长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如今他所开的天界三十三重天也算是名义上统领洪荒,或许他的心愿也算是了结了呢?”
“我宁可他不去做这开天辟地之事!”太元闻言摇头,又拉着仲昊走进那山谷道,“陪为娘走一走吧,也让你兄长见一见你这个新弟弟。”
“是!”仲昊无奈,随着华胥氏走进了那座山谷。
二人在山谷里停留了许久,或许是九天真王真的在天有灵,故而在仲昊与太元在此地闲逛时,竟寻得一件先天灵宝,唤作“大罗天”,为九重宫阙之形,乃是九天真王开辟三十三重天时,有感天数,造化此大罗天以作后手。
这灵宝自三十三重天开辟,九天真王身陨之后,便一直隐匿于此处,当时天柱尚未倾折,多少大能之辈来不周山寻宝,竟无一人得此灵宝,直至太元带仲昊来此,此宝有灵,自动现出身形来,可此灵宝纵使见的旧主之亲人,亦是神物自晦,不知其品行,更不知其作用。
太元打量了这件灵宝半天,最后直接甩给了仲昊。她亦看不透这件灵宝,而自己平时并不在洪荒中行走,故而也用不上这灵宝,便给了仲昊拿着。
仲昊原想推拒,但太元却只是摆手,言道:“吾前世在洪荒中亦是多有积累,存于一处道场之中,那地的封禁至今未有人动过,料想还未便宜了旁人,过些时日吾自去取来便是,此物或有大用,汝当珍重,不可轻慢!”
在看到大罗天后,太元心中充斥那股子悲愤之气,总算是略略消减了一些,自家蠢儿子自家了解,九天真王虽然中二了些,想着效仿盘古开天辟地,但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甘做鱼肉的人,此物必有大用!
再略停留了几日,在仲昊的劝说下,太元终是长叹一声,与仲昊一起离开,而后二人分别,水庸驮着太元往一处灵山而去,并不回那凤栖山,她要去取回前世遗留之物。而仲昊,则是自怀中冒出缕缕药香的崆峒印中明了天机,径直往那姜水之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