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抄张贺礼一府,收获金银百千,书画千卷,珍宝五箱。府上所有仆役全部遣散,张贺礼极其亲眷贬为庶民,不可再入朝堂,逐出澧安。”
高伯容双眼低垂,看着纸上的一字一句。
有些意外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张贺礼落到这样的地步,委实令人意外。
不过张洺隽既然敢做出这样逃婚的事情,也确实让大多数人的意料全部落空,或许张贺礼在被遣送离京的路上,也想不出来,明明日益蓬勃的仕途,会突然横遭大祸。
将这一切,都归于张洺隽身上,未免也有些过于抬举她了。
高伯容低笑,伸手掀起纸,盖着一张被密密麻麻的小字盖满的纸,这上面记载了大部分张贺礼与厉王的接触,还有一些以前的事情。
也是很明确的表现出来了,为何张贺礼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楚文莅早就想要将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赶尽杀绝了,更不用说,还有一个痴财如命的厉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张贺礼府上的宝贝。
现在想想,这个场面,简直就像是两狼分食一般。
接下来大概就是在离京途中,张贺礼身染重病,不幸离世吧。
只是可惜了这个愚蠢的人,到死也不会明白真相?
高伯容眼神微凉,如今这个情景,实在是有趣极了。
自己还真的想掺和一下。
抱寒收拾好了回来了,正看到神情诡异的高伯容,心底有些古怪的走到了高伯容的边上。
“去让澧安的人注意,跟紧张贺礼,若是得病了,让药谷的人救一下。”
“让药谷的人?”
抱寒有些犹豫的说:“药谷的人会治他吗?王爷,你还是多留几次医治的机会吧……”
高伯容听到抱寒的话,眼睛微亮,坐直身子,嘴角勾起,带着笑意,将写满字的纸叠好,眯眼含笑的看着抱寒说:“也是,将这个给宁谷青,他们会很乐意帮助张大人的。”
“……”
抱寒被高伯容这一笑搞得毛骨悚然。
主子很少笑,但是自己很清楚,一般笑的时候,就代表了这个人要惨了。
很明显,这个人,是张贺礼无疑。
只是抱寒有些不解,如今张贺礼因为张洺隽的事情已经落到了如此凄惨的境地,为何主子还要落井下石呢?
“我可是在帮他……”
高伯容心底冷笑,站起身子,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街上没有什么人,显得空旷极了。
若是自己不帮这个张贺礼,他连命都保不住。
如果他自己愿意争取一下的话,或许还能活……
不过这些,都要看宁谷青的意思了。
高伯容手指紧紧的攥住窗边,冰凉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手背,清晰的感触,让他十分明确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十年前的旧账,我要一一跟你们清算。”
抱寒将纸条卷好,装进特制的铁盒,从渊悉阁专门用来传信的地方投了出去。
用不了两日,便可以直接传到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