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实在是没人商量了,心里又拿不定主意,只能给蒋乔打个电话……主仆两狼狈为奸,开始一起想对策了。
蒋乔不无忧心,“杜一珍真醒了?童童,你确定吗?没搞错?”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搞错?我刚才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vip病房说,杜一珍确实是今天早上就转进去了!情况现在还不稳定。还有呢,丁红豆到电视台来取录像带的时候,亲口跟张美丽说的这个消息……”
蒋乔还算是老谋深算,“童童,依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是想故意把你骗出去,让你自己主动露出那晚的马脚。”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好像不大可能,因为丁红豆压根儿也没有找我的意思,她是找的张美丽,这个消息我是婉转得来的,以我的判断,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心朴实的等着杜一珍恢复健康,亲口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丁红豆的聪明了……婉转而高调地,这才来骗过了安童。
蒋乔在电话里轻轻的“哦”了一声,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埋怨了一句,“童童,你当初也是,干嘛要推杜一珍那下呢,不但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安童依然嘴硬的不服输,“人这辈子,谁能保证不做一件傻事?谁能保证自己不爱错人?我就是讨厌丁红豆,顺带着连他所有的家人都讨厌!看到她过得好,我就觉得别扭。”
蒋乔不敢再劝了,“那好,那好,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咱们现在想一想处理办法吧。”
安童煞有介事地,“反正,无论怎么样,我是不能让杜一珍开口指控我的!我不能冒任何坐牢和败坏我家族名声的风险,就连李不语那样的瘾君子,我都一再的忍让,委曲求全的,不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吗?”
人好像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一个错误,就会有更多的错误去掩盖。
安童执着的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已经想好了,坚决不能让杜一珍开口,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那你想怎么样?”蒋乔有点害怕,“童童,你可不能做啥事儿啊……你还有大好的前途,要为未来考虑,你想想你当初推杜一珍,最多只是一时冲动,撞倒他的人并不是你,你也不是蓄意谋杀,即便法院追究起来,最多也就判个三两年,如果咱们打好了关系,找一找人,也许还……”
“三两年?”安童几乎是尖着腔调怪叫着,“我一天都不想在监狱里待,我已经想好了,事不宜迟,今晚就过去医院看看。”
蒋乔真不愧是忠实的走狗,到这个时候了还狼狈为奸呢,“童童,我建议你再等一等,你别自己亲自去冒险,这样吧,我找一下赵九,让他过去帮你探一探情况,必要的时候让他出手,这样,万一真是东窗事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的!”
安童想了想,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不行!还是我自己去吧,我现在除了你不相信任何人。赵九和李不语是一样的货色,万一抓住我的这个把柄,将来缠上我,那不是甩都甩不掉了,我不想要那么多人知道我的事情。”
她还挺有想法,“其次呢,如果真是东窗事发,无论是赵九去,还是我去,都是有事发的,他到时候也未必会替我隐瞒。不管怎么样吧,少牵扯一个人,就少一些麻烦,有些事情,还是我自己做最稳妥。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了,越拖,越夜长梦多!”
蒋乔一看她的意思挺坚决,又知道他她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劝也劝不了……只能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不在城里,要不,我就替你去办这件事。”
又轻声叮嘱了几句,“总之,童童,你一切小心了,如果出什么事儿了,你再联系我,我帮你想办法。”
就此放下了电话。
安童心意已决,说干还真就干了,这一天也没闲着,做起了各种准备活动……先是去电视台的剧组借来了一套医生的白大褂,当然口罩也是必备的了。
这些东西通通的塞进了一个随身的小旅行包,等到夜幕降临以后,她就开始行动了。
晚上九点……
医院的长廊上已经渐渐的归于平静,医护人员换班,病人开始休息,甚至有的病房已经熄了灯……尤其是四楼的高干病房区,由于平时就人少,此刻,走廊里更是静悄悄的。
安童躲躲闪闪的进了医院的大门,找到了一个洗手间,换下了自己的衣服,把乔装改扮的白大褂换上了,又戴好了口罩,顺势又把原本带来的旅行袋,塞到了厕所的垃圾桶里,这才双手插兜,做出了一副巡房的医生模样,直接奔着vip病房去了。
说来也巧了。
他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丁文山拎着暖壶进了水房,可以并没有急着往回赶,顺势站在那里,和值班的护士低声的聊着天儿。
隐约间可以听见丁文山说,“素馨刚刚睡着了,她恢复的挺好,照这个速度看,马上就可以说话了吧?”
小护士随口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安童也没细听……只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忙,自己该动手的时刻到了。
安童对vip病房的楼层情况还是了解的……趁着护士和丁文山不注意,驾轻就熟的拐进了里面的病房里。
抬眼一瞧。
病房里的灯光昏暗……毕竟是单间高干病房,为了让病人休息的更好,光线是可以随便调节的。
杜一珍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的几乎是皮包骨了……大概是睡着了,双眼紧闭着,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床边的各种辅助和治疗监视器。器,发着“滴答”的响声。
安童也不敢耽误,快步走了过去……在杜一珍的床边站住了脚步,低头细看,只见杜一珍脸色蜡黄,毫无生气的一动不动,只有口鼻间微弱的呼吸,才能看出这个人还是个活得。
安童深吸口气,两只手捏成拳头……纠结的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如果她此刻还能够悬崖勒马,也许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可她没有。
而是执迷不悟,毅然决然的抓起了杜一珍头下的枕头,毫不犹豫的向着杜一珍的脸上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关着的浴室门突然打开了,丁红豆当先而出,后面跟着刑警大队的姚世军。
紧接着……
窗帘遮挡的阳台后,也涌出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眼疾手快地立刻揪住了安童的胳膊,防止了她继续“行凶”。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还要跳墙呢!
安童一看警察来了,疯了似的往门口跑。
丁红豆好思早就有防备。
二话没说,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一脚踹在了安童的膝盖上,只听得“喀吧”一声,安童觉得整条腿疼得揪心,仿佛骨头都折了。
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可她还不甘心束手就擒。
脚步仍然往外挪。
丁红豆干脆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直接来了个大背摔,干脆把安童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安童还没来得及挣扎呢,就觉得手腕上套上了一副凉凉的手铐。
姚世军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句话,仿佛就彻底打消了她逃亡的念头,“安童,我们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无处可逃了。”
抬手一扯,摘下了她脸上的口罩。
病房里的灯光一下子通亮了。
安童仿佛被这光线,突然间从梦中惊醒了。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等到看清形势以后,立刻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丁文山大步而入……
刚要张口说话。
忽听得妻子床边的监视仪“哔哔”的猛烈的响了两声,伴随而至的,是杜一珍不规律的吸气声……
丁文山心头一紧,赶忙快步奔了过去,嘴里还不忘了大声地吩咐孙女儿,“红豆,,快,叫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