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等一会。”

“还等？”

“再坚持一阵，我说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很快是有多快？”

“呃，大概五六分钟？也有可能是七八分钟。”

“你这是要玩死我……”

“不要说这些，我也很无奈的。唔，你只要想着你的坚持会有回报就好了。复仇，你要记得你要的是复仇！”

这是雷加与科尔森的双向通讯，内容很简单，就是科尔森联系了一个帮手，那位帮手将会联合化身‘复仇之灵’的雷加对付丧钟。只是由于计划出来得太过仓促，人家没那么快到位而已。

先不说帮手是谁，这一点雷加到目前也还不知道，先说说计划本身。其实这个计划在雷加以‘复仇之灵’的身份出现在哥谭大剧院的隐藏地下室内并将丧钟挡下来，而科尔森得以暂时脱身并通过耳麦从斯凯她们那里得知‘复仇之灵’就是雷加之后，就有了关于击杀丧钟的初步想法。

一般情况下，科尔森是不会想要击杀谁的，哪怕对方是九头蛇的人，而他是神盾局的卧底。一般情况下，要是对方真的有足够的价值，他更乐意制造机会，让神盾局将之偷偷抓住。但对于丧钟，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丧钟不会轻易中计，而且本身实力超强，想要活捉这么一个家伙成本太高，而且会被他逃掉的风险也居高不下。一旦他真的从陷阱中脱身，科尔森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不能活捉，只能击杀。

科尔森本心向善，却从不迂腐。他不会有不杀的底线。丧钟作为九头蛇执法队最有存在感的成员，死在其刀下的人——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都不少了，科尔森杀他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问题就来了：怎么杀？

还是那句话，他不能暴露自己神盾局卧底的身份，因此不能让小队成员们参与进来。目前他对于队员们的暗中考核，得出的结果还不错，连从九头蛇学院毕业的菲兹和西蒙斯都开始认识到九头蛇的虚伪和不公了，但还不到摊牌公开的时候。不过要说到队伍里哪个人最有可能答应跟丧钟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自然就是才刚被丧钟杀了一次的雷加了。

雷加为什么给自己的新身份起了个‘复仇之灵’的名号？这个无关九头蛇或者神盾局，也无关上级与下级。科尔森认为，雷加起码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复仇。所以，科尔森就借题发挥，向雷加提出一个更适合作为‘复仇之灵’的背景故事的框架。而当雷加将这个框架完善，科尔森觉得他跟雷加之间，在对付丧钟这件事上达成了不需要说出口的默契。

于是两人没让斯凯她们参与，拉起单独的通讯频道，并共同制定相应的计划。在雷加一边带着正悄悄跟踪着他的丧钟游走在街上的时候，科尔森就他对丧钟的认知，给出了不少针对性的建议。另一边雷加也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跟科尔森共同参详。两人还共同选定了那片将丧钟引出来的空地，好降低丧钟的警觉，也让科尔森找来的那个帮手有更好的发挥空间。

虽然直到现在，雷加还不知道科尔森说的这位帮手到底是谁。

还不知道就还不知道吧，那位帮手总会出现的，雷加相信科尔森不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更不会是下黑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没心思去想那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位帮手到场的那一刻——丧钟竟然‘爆豆’了！

好吧，对于丧钟之前留有一手，雷加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丧钟的爆发，或者说丧钟的底牌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

当时雷加凭借自己在‘灵魂蓝光’的增幅之下已经跟丧钟相距不远的身体素质，加上他与科尔森针对丧钟的一些分析，再靠着以伤搏命的打法，勉强将丧钟压制住。丧钟虽然也有超越常人的自愈能力，但他的能力跟金刚狼以及剑齿虎那种不一样，他不能修复断肢，这也是他的右眼眼窝一直空着的原因。所以当雷加不断一攻代守、将刀尖刀锋集中向着他的头部，他不得不花上更多的时间来防守。

无论是战斗风格还是为人风格都攻击性十足的丧钟自然不满这种非常被动的状态，于是，他‘爆豆’了。他在又一次被雷加用单刀刺向头部的时候，没有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将头骗过避开这一击，而是一个发狠，双脚立定矗在那里，任由雷加的单刀刺向他头罩上的右眼位置。

当单刀刺穿丧钟的头罩，刺入丧钟的眼窝，接触到丧钟的脸部的骨头触感通过单刀传到雷加手上的时候，雷加不由自主地愣了起来。他可没想到丧钟会生生吃下这明明可以躲过去的一击。

注意到雷加双眼中的疑惑，丧钟笑了起来。此时的他右手抓住雷加那把单刀的刀锋，不让单刀捅得更深，不过从右眼眼窝以及右手这两处沿着刀锋流出来的鲜血，让他的面目变得异常狰狞。

“如你所愿，你马上要见到我最强的一面了。”

说着也不等雷加反应，丧钟竟然猛地把自己的头部往前一伸，同时右手带着雷加的单刀往他自己的头部方向一扯，本来卡在他的脸部骨头上的单刀，此时彻底刺穿整个眼窝，刀锋已经刺入他的大脑了。

下一刻，丧钟就跟死了一样，双手自然垂下，整个人失去力气倒在地上。雷加都没有用力，那把刺中丧钟的大脑的单刀就被他‘抽’了出来。

没有谁会在放出那么一句狠话之后就自杀。即使有，也不会是丧钟。毫无疑问丧钟这不是自杀，雷加很快就肯定了这一点。

说起来讽刺。之前提到丧钟是进攻性极强的家伙，然而他的‘爆豆’却是以被动的方式实现的：受到致命伤时，他在伤口恢复的同时，会陷入短时间内的疯狂和兽性状态。

于是，雷加吃亏了。面对跟丧尸一样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丧钟，他没有第一时间补刀，结果被动作瞬间加快了好几倍的‘狂暴丧钟’一拳击打在胸前，几十分钟前才做了开腔手术的伤口彻底崩裂，血液大把大把地‘洒’出来，绷带就不说了，连那身由特警制服改装过来的黑色作战服都瞬间就染上一片暗红。

也得亏雷加不会更多的考虑身体的协调性，可以通过‘灵魂蓝光’来完成部分神经链接的功能。不然光是丧钟这一拳，他就只能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不过‘灵魂蓝光’也不是万能的。此前他已经消耗了很多能量，如今被狂暴丧钟来了这么一击，雷加已经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开始进入恢复速度赶不上血液流失的速度的阶段。偏偏狂暴状态的丧钟几乎不需要回气的时间，用最简单直接的动作构成连绵不绝的疯狂攻击，或者说冲击，让他本来就要跟不上了的恢复速度越来越低……

于是，就有了这一章最开始的那段与科尔森的对话。七八分钟，五六分钟？不，他连三分钟都要熬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