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路引之后身份就得到落实了,来自溪里村的传承者余枫终于获得了一级冒险者勋章。
拥有勋章才能获取冒险者的资格评定,按照冒险者能力决定冒险者有没有能力去往更前线一点的地方。
从基础的罗格营地与鲁·高因去往重建中的库拉斯特港口,通过那里的空间裂缝去往那个被恶魔占领的异位面进行试炼,帮助镇守群魔堡垒。
在群魔堡垒的试炼通过之后,冒险者能力得到肯定后就有资格去到哈洛加斯山上的世界之石,要求参加第二世界的战斗。
这是冒险者所需要经历的历程。
在完成任务提升冒险者等级的同时,冒险者公会会对冒险者进行观测、评级。只有获得资格的冒险者才能接触到更多的资源。
紧急的支援任务任务基本奖励足有三百金币,再加上任务补贴和战损补偿到手了将近六百。算上之前的零零碎碎余枫发现自己也存了快有一千金币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都换成宝石。
另外就是那些材料。
制作僵尸的材料需求不是很多,一些草药都是比较常见的。麻烦的是僵尸制作出来之后后续的防腐与强化工作。
更麻烦的是魂幡。
实际上余枫认为制作魂幡的需要要比僵尸的制作更急一点,一旦自己能够将灵魂锁在魂幡之中,以后他召唤骷髅的时候限制就会松很多。至少不一定非要用新死的尸体来召唤了,而且只要弄明白灵魂印记如何转化身体,或许以后没有尸体自己也能招出骷髅人来参加战斗。
魂幡需要使用留萤花的汁水浸染布料,然后再使用带有灵性的血液绘制符印。
留萤花是一种多生长于荒墓坟场的植物,这种花吸收葬气生长,散发的气息具有温养灵魂的能力。在冒险者公会打听到的消息中这种花在营地附近没有见过,毕竟现在都是火葬。
看来要找这一样药材还得去野外……要么等有钱之后发悬赏任务好了。
略微次要的魂幡骨架、镇鬼魂骨什么的同样没有头绪。暂且也不去考虑了。
第二天,余枫在询问之后确认了科耐普还没有回归营地的消息。
而且这次讨伐毕须博须的计划似乎不太乐观。
“小道消息,罗格队遇到了大量的黑暗一族。现在冰冷之原上几乎被‘黑暗猎人’‘黑暗长枪手’以及‘黑暗流浪者’给支配了!常备军只进行了试探性的接触战斗,看上层的意思常备军应该这几天就会回来了,估计得等他们弄明白这群恶魔从哪里来之后才会收拾毕须博须。”
“有高级冒险者小队已经探明了摩登高地的状况。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那个几百年前就已经变作一片废墟的萨卡兰姆大教堂居然重新出现了!”
“多兰,你哪儿听到的消息?我怎么听着这么扯的。”
“你编的吧?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任务?”
应付完了四周的冒险者。多兰挤回自己的位子上,余枫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黑暗一族是什么?”
“就是堕落的人族。说是人族,除了样子有点像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相似的了。这些背叛者在饱受折磨之后灵魂已经完全被玷污,处于恶魔火焰中无限增值的灵魂加上地狱气息催生出的血肉构成的黑暗一族根本就是一群战斗用的傀儡机器。”多兰伸手挑掉了嘴角的啤酒沫,“据说有些时候你杀死他们还能看到他们的灵魂从那副驱壳中挣脱出来的样子,甚至还能看清他们痛苦的表情。”
“他们有着死灰色的皮肤,黑色的嘴唇,身上能够看到紫黑色的经络,那双眼睛有着红色的瞳孔和黑色的眼白。有些黑暗一族根本就不是人类人的脑袋,而是顶着一颗扭曲的牛头。”靠在椅背上多兰一边说着顺手和路过的野蛮人打了个招呼。那打招呼的方式粗鲁极了。
“遇到他们的时候小心一点,这群怪物有些还能回忆起生前的战斗技巧,是一种很麻烦的恶魔种。”
听着多兰的科普余枫小口喝着杯子里的酒,“这种怪物很麻烦吗?”
“不,曾经的黑暗一族还是比较麻烦的,但现在…被恶魔彻底玩坏的他们大多数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那为什么常备军还会后撤呢?”余枫提出自己的疑问。
多兰一只手端着酒杯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脚踩上了凳子,握着酒杯的手食指一翘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常备军的主要职责是守卫营地,出现变故当然不能冒进。他们最先要弄清楚的是那个大教堂里来的到底是那位恶魔,还有这些已经销声匿迹的黑暗一族到底从何而来。”
“这里毕竟是第一重天就算毕须博须再怎么折腾也顶不住任何一支来自群魔堡垒的冒险者蹂躏。他们要防备的是恶魔直接跨过断界的限制将恶魔送过来。”
“要是那样的话,常备军拼死守住营地,而外面的恶魔就只有交给骑士团来解决了。至于冒险者工会那边……新增的任务估计要等常备军回来才会发布。”
余枫皱起眉头,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是不是很复杂?以后你就明白了。人类…不不只是人类,黑暗世界所有原住种族的地位是如何的尴尬。”
中场休息,余枫跑出去小解。来了酒吧就得和大家一起喝酒,为了情报还又不得不来。不过这一段时间倒也认识了不少人。
死灵法师讲道理在等级较低的时候是不应该组队的,但这项规定是彻底没人管的一条,比起‘营地内不能用金币交易’的那条管的还要松。余枫已经接到了很多个小队邀请了。
而在多兰有意无意的大嘴巴下,余枫有一只沉沦魔使魔的事情也广为人知,听到的人反应各种各样,有厌恶的也有好奇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御魔法师的外号是传出去了。
冒险者们的潜规则还是有效的,在余枫表示自己上头有个不可名状的老师之后几位法师关于使魔的问题也不再追问。这无疑让余枫松了口气。
一泻千里后小腹的胀痛缓解了,余枫轻松的舒一口气,无意的扫了一眼身边一同接手的人。
然后他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了一个激灵。
那个留着长发的男人身体上纠缠着好几道不详的黑气,光是看到就能感觉到那诅咒的恐怖。
那个人注意到了余枫的目光,解手中略微放松的精神顿时收拢,余枫就看到了一股凶悍至极的气血喷涌出来,强硬而不容置疑的将那些诅咒全部拽住压了下去!
萨米尔看着那个冒冒失失的死灵法师急急忙忙把头偏开,眯起眼睛。
“你的体内也有诅咒?”萨尔多德问着。
余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不过萨米尔也没打算追问,毕竟此时的他们还只是互不相识的路人。
“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年轻人…不要再让诅咒继续加深了。”
“别弄得和我一样,不人不鬼。”提起裤子,萨米尔转身离开。
这就是这两个人第一次的相遇。
“枫?枫?枫,你在听吗!”多兰的呼唤让余枫回过神。
“啊?嗯,你刚刚说什么?”
“多兰,这小子挺能喝的啊?”一旁另一个冒险者大大咧咧的说着,这是一个圣骑士职业的男性冒险者有着一头淡棕色的卷发。
“去去,一边去。我还没醉呢普拉德,想整我的话你还是省省。”余枫不耐烦的驱赶着那个自来熟的冒险者。
“诶!这小子。一定是跟你学成这样的,多兰。”
“关我屁事。”多兰把普拉德一脚踹走,转而重新看向了余枫有些担忧,“小子,我总觉得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余枫伸手揉揉眼睛,最近他总是会忍不住去想有关心魔的事情,比如修罗鬼展现出的强大……与之对抗余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实际上余枫还是比较害怕孤单的,说出来有些羞耻但其实就是这样。人类是一种群居生物,虽然聚在一起后很容易出问题,但人类总是需要有点牵挂支撑的。
就比如现在当余枫露出一副苦瓜脸的时候,多兰能够来损自己几句能让他好受很多。
“想家了?不是还有叔叔在这儿吗?”
余枫白了对方一眼。
多兰很是满意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一开始成为冒险者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一切都和自己想想的不太一样。你面对的不只有民众的爱戴和恶魔的畏惧,你更多要面对的是死亡与危险,还有一群正面对着不美妙的现实或者痛苦求助或者愤怒扭曲的人。”
摇晃着酒杯,多兰盯着空荡荡的杯底举起最后一点酒水,“你要是需要安慰的话最好别来酒吧,这边安慰你的方式就是给你添堵……或者你可以去一趟教堂?我年轻的时候可喜欢去那里了。那里干净、宽敞还有很多漂亮的修女!”
举起杯子把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多兰疑惑看着余枫,“你有在听吗?”
余枫转过头对上视线,“嗯,嗯。我在听…是的教堂我是打算去一趟……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看着余枫挤过人群离开,多兰一边嘀咕着,“奇怪的小鬼……”一边把桌子上余枫丢下的半杯酒拖了过来。
……
同一时间酒吧外。
“弗拉维?怎么了?”同行的女法师米拉疑惑的看着走着走着停下来的弗拉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烂果子’酒吧,“怎么?我的小弗拉维想到那种地方去玩玩吗?要不要姐姐带你去啊?”
“不是,不是的。”弗拉维连连摆手。
“那你还盯着那边看。”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恰好在想一些别的事情。”弗拉维说不清之前心里的那种模糊的感觉,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怪异。
……
余枫回到旅馆,心中挫败感挥之不去。
面对力量他容易迷失,面对欲望他轻易沉沦。
他再一次确认到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一个贪财好色习惯于纵欲而不是克制的平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