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大喜,道:“太师保奏此人,可封官加爵,若能平贼,更有赏赐。”
蔡京道:“臣保此人,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塞,班师还朝。”
宋徽宗准着,当下就令太监起草诏书。让童贯找枢密院的人星夜到汝宁州宣取。
退朝之后,童贯当即令枢密院拨一员军官,擎圣旨前去宣取,要呼延灼赴京听命。很快,呼延灼就到了京城,蔡京见了呼延灼,第二日就带着呼延灼参见了道君皇帝。
道君皇帝见呼延灼长的生猛无比,非常高兴,当下就赐了一匹御马。那马浑身都是黑的,只是四蹄像雪一样白,成为“踢雪乌雕”,皇帝的御马,自然是千里马。
呼延灼谢恩已罢,随蔡京到了太师府,商议起军剿捕梁山泊一事。呼延灼道:“禀明恩相:小人来之前也曾打听过梁山泊,不可轻敌觑,为保万无一失,乞保二将为先锋?”
此时童贯和高俅也赶到这里了,蔡京当即问呼延灼保举何人,呼延灼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百胜将军韩滔,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天目将军彭记。此人可为副先锋。”
几人听了,当即拍板,著枢密院差人星夜往陈、颍二州调取韩滔、彭计火速赴京。不几日,韩滔和彭计就赶到了京城,蔡京亲自点检了人马,问呼延灼:“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在此?”
呼延灼答道:“三路军马计有五千,连步军数五千,有一万人了。”
蔡京在心里估摸了一下,那梁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这一万人应该是足够收拾了。
高俅对陆平是恨之入骨,还怕不够,对蔡京道:“不若让他们三人亲自回州拣选精锐马军三千,步军五千,约会起程,收剿梁山泊,此举才更是万无一失。”
高俅的心情,童贯和蔡京能够理解,二人当即表示同意。呼延灼道:“那三路左马都是练精熟之人,只是,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
蔡京和高俅、童贯对望了一眼,几人明白,呼延灼这厮,乘着这个,机会漫天要价,但是用人之际,也不点破,当即应允。
高太尉道:“既是如此说时,你三人可就京师甲仗库内,任意选拣衣甲盔刀,早早准备好。”
蔡京道:“出师之日,我亲自来点视。”
呼延灼得到了二位朝迂大员的这句话,那里还能客气,他呼延灼早就看那些贪官不顺眼了,现在轮到自己,那里还会客气,当下带领人马冲进甲仗库,好刀好盔甲拿的毫不手软,满载而归。
呼延灼手下的那些人得到了许多好处,自然是吃了大麻一般兴奋,嗷嗷叫着要到梁山灭了梁上的土匪,博得个封妻荫子。
那呼延灼准备好了之后,蔡京带着高俅、童贯亲自点视,那三路人马浩浩荡荡,衣甲鲜明的出城,前军开路韩滔,中军主将呼延灼,后军催督彭记,马步三军人等,潮水一般,气势汹汹,杀奔梁山而来。
呼延灼骑在马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的先祖呼延赞,不知道曾经有没有自己这般排场,这般风光,骑在马上的呼延灼,得意非凡,要是再灭了梁山贼寇,再风风光光的还朝,那该是多么爽的一件事情啊?
此次剿灭粱山,呼延灼是势在必得,自己一万三千装备精良的人,那梁山撑死了,也就三千人吧,四个打一个,那梁山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陆平提早就安排好了眼线,所以,呼延灼杀奔梁山而来的消息他很快就知道了。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等着这一天,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之中感觉,是男儿的都会想要体会。
但是陆平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的,这呼延灼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万三千人,数倍于自己,取胜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他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韩滔,百胜将军。
好在自己早有安排,加上这梁山水泊的天险在此,看着身边那个胖嘟嘟的儿子,陆平心里暗下决定,自己决不能失误,一点也不能失误。
却说那呼延灼带领人马浩浩荡荡向梁山奔来,沿途经过州县,那些官员知道呼延灼是朝廷的三位大员派来的,都是极尽勾结之能事。
呼延灼也知道自己的手下沿途之中收了不少好处。但是在他的心里有这么一种观念,现在做事,那里能没有好处呢,那些官兵只有好处,才有劲干活,才会卖力干活,所以,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呼延灼当然也知道骄兵不好的道理,但是,自己数倍于梁山人马,加上自己的装备非常好。
再说。他呼延灼,也不是一个庸人,又有韩滔和彭计的相助,剿除梁山贼寇,还是不在话下的。
再说,呼延灼也算明白了一点,这剿灭梁山,不能太快,太快的话,显的太简单,只有慢慢的打,夸大难度,最后自己剿灭了梁山,才显的功劳大。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想法,甚至连韩滔和彭记都没有说过,官场上的一些诀窍,要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做大官了。
也当然,呼延灼看出韩滔有些不忿了,但是韩滔是自己的好友,自己此举,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关键是。等日后得到了好处,韩滔和彭记都会明白的,这点,呼延灼一点也不担心。
快到梁山的时候,呼延灼下令,将装备全部用上,那些马披上重甲,只露两只眼睛。
然后,呼延灼下令将这些马用铁索连接起来。走的时候,那些讲过练的马因为有铁索的牵引,步调一致,走起来是地动山摇,气势骇人。
呼延灼此举,就是为了震慑敌心。他心中明了,那梁山肯定有探路的小喽吧,他们看到这种状况。一定是惊的目瞪口呆了吧。
呼延灼骑在马上的时候,甚至好像看到草丛中有梁山探路小喽罗在张望,他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充满吃惊和恐惧。
韩滔和彭计虽然知道呼延灼的用意,彭计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韩滔感觉这种做法,未免夸张了一些。韩滔也早已知道,这梁山头领,就是陆平。
那个陆平,韩滔甚至都不能想象他会在梁山做头目。他知道陆平不是一般的人,但是此时是大军压境,朝廷的大队正规军对付这一方草寇,他知道陆平是凶多吉少的。
呼延灼也已经听说了,那郓城县曾经派了两个都头来剿灭梁山的这些草寇,但是一去不复回,听一个逃回去的官兵说,他们被围住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呼延灼对韩滔和彭计道:“真是好笑,竟然派两个小小的都头来剿匪。现在看我这大队人马来到,有什么搞不定的呢?”
彭计笑道:“只是感觉到我们大队人马对付小小草寇,有些怪怪的。”
呼延灼道:“彭兄此言差矣。这梁山草寇虽但是却是蔡太师、童枢密和高太群的仇人,要收拾,就要狠狠的收拾,决不能遗漏。”
彭计默然无语,此次来打梁山,他也有怪怪的感觉。
韩滔道:“那个陆平却是非同小可,我跟彭兄曾经在京城见过他,此人外表是一介书生,却是心中有锦绣,再说,那次重重大军围困之中,他竟然能够逃脱,更是骇人。”
呼延灼道:“这就是我请你百胜将军到此的原因,有你对付他,我就无忧了。”
韩滔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漂亮书生的模样,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好,不禁有些恍惚,要自己对付这样的人,不知到时如何面对,但是战场之上,是不能留情的。
呼延灼继续道:“就算二位兄弟说的是真的,那次是在京城,此人无忧,现在他的巢穴之中,不怕此人跑了去。更何况,听说此人重义,既然如此。留住此人更是容易。”
韩滔虽然看出呼延灼的话语中带着点卑鄙的味道,但是这是战场,兵不厌诈,他也不好说什么。
中间突然起了一阵骚乱,三人忙看过去。呼延灼却是吃了一惊,只见数支枪从周围伸出,竟然生生的勾断了几匹马的马蹄,那马在那里惨叫。影响着周围的马。
呼延灼惊讶的不是这埋伏,以梁山的能力,这小小的埋伏他是不害怕的,他惊讶的是,那勾断马腿的,竟然是钩镰枪。
连环甲马的克星,钩镰枪。
枪法纯熟,想来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呼延灼还没有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就见数十人冲了出来,无数的钩镰枪割草一般收割着那些连在一起的甲马的马腿。
马惨嘶的声音不断传来。马队早就乱了,不可一世的连环甲马立即一片混乱,有的马使劲的乱拉乱扯,甚至开始践踏那落在地上的人了。
那些在京城中养尊处优的官兵平日练虽然也厉害,那里见过这种场面,立时大乱,竟然不知道反击那些使钩镰枪的人。
呼延灼和韩滔、彭计三人赶往中队,一面喝叫那些官兵保持队形并反抗。
可是,那使钩镰枪的人在连续割断了数十匹马的马腿之后,立即跑了回去。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混乱的难以收拾的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