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他这几日都处理事情,有些累,早窝在榻里睡实了!”穆芸楚说着,已抬步往合欢林而去。
“若说你去办事情吧,这些时间太短,若是他睡着了,你去的时间又太长,难不成你在他书房看他睡觉?”西子晴漫不经心地随在穆芸楚之后,随口道。
穆芸楚不再做声,匆匆出了合欢林,又出了云王府,直奔将军府而去。
三人还是一样,当晚挤在了穆芸楚的楠木雕花大床上,玉娥几人一直忙着处理孙嬷嬷的事情,想着有两位公主陪着自家小姐,她们自然是放心的,所以几日都不露面,只在后院忙活着。
第二日一大早,老夫人进了梨花院,三人前夜睡得太晚,加之穆芸楚心中有事,睡去时已是东方泛白,三人紧拥在一起,枕着一个枕头,盖着一张被子。
老夫人进门见三人睡得深沉,便不多打扰,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笑着轻声出了门。
三人睡醒,已经午时将尽,正值玉娥,倾浅,水缈,风沁与银雪进了屋,穆芸楚见五人齐齐立在门边,低垂着头,在床上的三人倒是一头雾水,这是几日不见她们了,一不见都不见,如今却齐齐五人都在。
“走了?”穆芸楚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五人齐齐点头。
“老太太怎么说?”穆芸楚又问。
“回小姐,老夫人说芸珠小姐明日出嫁,孙嬷嬷也不想自己的事情冲了芸珠小姐的喜事,说人死不过一堆臭肉,让找个清静之地将自己埋了,不曝尸荒野就好,老夫人着人昨夜连夜将嬷嬷葬在了九重山下!”玉娥道“今晨老夫人来寻小姐,小姐与两位公主睡得正沉,便留了话离开了,说明日芸珠小姐的婚事完了让小姐搬去杏雨院!”
穆芸楚一听,有些惊讶,就因为孙嬷嬷死在了梨花院,所以让她搬去杏雨院?“为何?”她问。
“老夫人说孙嬷嬷虽也是寿终正寝,却终究是老人,死在小姐的院子,终是不太好,杏雨院是世子的院子,让小姐搬过去,日后出入也方便一些!”玉娥道。
穆芸楚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又道“明日可是婚期吧,老太太没做安排?”
“回小姐,老夫人说芸珠小姐是带孕出嫁,不能再按着闺阁女子的礼数来,只是准备了五车嫁妆,到时候从侧门抬了出去便罢了!”玉娥又道。
“为何是侧门?”穆芸楚疑虑,道“难道怀着身孕上花轿是她愿意的吗,若非严梓钰那混蛋……”她又将后话吞了回去,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左右都是走个形式,她也未必看重这些,服侍我们洗漱吧!”
于是几人伺候穆芸楚与关珊燕和西子晴洗漱完,用了膳食,三人又蔫蔫地窝在软榻看书的看书,躺在床上补眠的补眠,一直到戌时,三人又出了将军府,跑去玉器店拿了穆芸楚在几日前就交代让雕的一碧玉并蒂莲,算是作为给穆芸珠的贺礼,却在那里遇见了肖宛如和肖离洛。
西子晴与关珊燕和穆芸楚一样,也不喜规规矩矩的女孩子,本来几人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便想着各回各家,谁知肖宛如却上前,硬是邀请三人往醉仙楼去坐坐,穆芸楚以天色晚推脱,却是盛情难却,三人又极其不情愿地与肖宛如和肖离洛在醉仙楼的雅阁坐了一个时辰,还是肖宛如一句话惹恼了穆芸楚,三人才脱身。
当时几人进屋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聊着第二日穆芸珠的婚事,后来伙计上菜时肖离洛却很是傻愣地问穆芸楚“听闻郡主很是喜欢活色生香的莲叶土培烧鹅?”
“当时也是饿极了,想到什么都是好的,说不上很喜欢!”穆芸楚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妹妹说错了,郡主喜欢的是七圣子跑了三条街替她买的莲叶土培烧鹅,还有暻世子亲手做的莲叶土培烧鹅!”肖宛如一脸玩笑似的笑道“当日在祁山,若非郡主被七圣子掳了去,回来时伤痕累累,暻世子也不会一时气急,将煮的粥和做的莲叶土培烧鹅全数倒了!”
穆芸楚挑眼看了一眼肖宛如,为何他们当日在祁山行宫的事情她知道的比她还清楚,她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却一直以为云暻是哄她吃药才说做了莲叶土培烧鹅给她,原是真做了。
但是肖宛如此言何意?她喜欢云暻,这个穆芸楚早就知道,人的眼睛是最瞒不住心思的,她每次见云暻,或远或近,或正面或背影,那眼神早就将她出卖了,是个人都看的清楚。但是她说严梓筱是何意?穆芸楚看了看阴沉着脸的肖离洛,她又如何不知道肖离洛一颗心全系在严梓筱身上!
“看来宛如小姐却不若民间所传,不但是才女,美女,还是手眼通天的!当日在祁山,本小姐都不知道在我住的别院竟然有此等有趣之事,云暻从来目中无人,又如何会为我洗手作羹汤!”穆芸楚冷着声音道“今日这饭甚是不符合本小姐的胃口,你二人呢?”她看看身旁的关珊燕与西子晴。
“本公主可最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萝卜蒜片的乱嚼,着实倒胃口,不吃了!”关珊燕说着,嫌恶地看了一眼肖宛如,便起身。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本公主本以为这天齐第一才女是懂得女子闺阁礼数的,原来那《女训》、《女戒》全数是聋子的耳朵,这天齐的百姓是眼睛太宽容了吗,有才无德也是才女!”西子晴说话更是毒舌,挖了肖宛如一眼,同样起身与二人一起抬步出门。
肖宛如一张貌美的脸上顿时布满黑云,也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委屈满满,只是用眼睛瞪着出门的三人,甚是冷冽,特别是对穆芸楚。
出了醉仙楼,关珊燕一把拉住穆芸楚道“哎,我二人今日可是为你才得罪了那一朵水仙花,你就这样让我们空腹而归?”
“那你还想如何?”穆芸楚抱着手中的玉雕,眨眼问道。
“走,去那活色生香吃那什么莲叶土培烧鹅!”关珊燕说着,一把接过穆芸楚手中的玉雕,拉起她便走。
“我带的银钱不够!”穆芸楚站住。
“无事!你是谁,这皇城哪里有不识你的人,赊着就行!”关珊燕并不放弃。
穆芸楚见她已是铁了心,吃不到那莲叶土培烧鹅不死心,便由着她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