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楚并未在多问什么,安安静静地吃了药膳,与毒蝎子闲聊了一会儿,便以自己要睡觉为由,将人赶出了房门。
晚膳时间,毒蝎子敲门,久不见动静,干脆踹门而入。
屋内安安静静,床榻收拾的很整洁,桌上铺着一方丝帕,只写了“愿独往,京中见!”
毒蝎子知道是穆芸楚的手笔,原来她一直安静不发,不是真的被她的话蒙蔽了,而是已然有了打算,所以不愿多说什么。
毒蝎子生气地传信于已经进京的南海神医,袖手老道与修文大师,将穆芸楚留下的丝帕一并送了去,只说自己已经动身随后便到,但是担心穆芸楚独自一人遭了伏击,如今,她才是最不该露面,也是最需要保护之人。
收到毒蝎子的信函时,袖手老道和南海神医,修文大师,与云暻一起,在皇城外的九重山附近,云暻正在点兵,五千精兵整齐而列,抬头挺胸。
袖手老道紧紧张张地将手中的信函送去了云暻手中,云暻看着手中的丝帕,秀眉皱起,不知在想什么。
“几日前北朔王昭告北朔境内,只说我天齐不守诺,嫁去联姻的太子妃私自逃脱,但是北朔公主却被作为人质留在我天齐,似是要兴兵,如今这丫头不知所踪……”
“她做事会有分寸,加之如今她已回复功力,不必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唯一的……便是花展颜,她一向护短,定不会置他与不顾,北朔不会发兵!”云暻打断袖手老道的话,说道。
一番商议之下,几人决定,由云暻,南海神医和袖手老道一路,趁夜带兵入城,修文大师一人一行,提前他们入城,一方面查探穆芸楚的下落,一方面暗中潜入皇宫,必要之时出手暗中相助严梓筱与严梓夕。
是夜,云暻安排的五千精兵,由暗道进入了皇城,伺机而动,而他趁夜联络道麒麟轩与丹凤轩,还有云岚,云溪,云瑶与云芝,至于具体安排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是第二日清晨,白纸黑字从天而降,像是纷纷大雪。
“什么,镇国明珠竟然是被皇家送进了北朔为质?”
“国安公主身死于北朔?”
“肖圣后意图谋反,所以皇城禁卫军才加倍?”
“几大世家遭围困原来是肖圣后所为?”
“圣君呢?”
“哎……估计早就遭了那毒妇的手了!”
“御亲王府不是肖圣后的娘家吗,为何也被围困了?”
“贼喊捉贼,掩耳盗铃罢了!”
一日间,天齐皇城人声鼎沸,万民一心,聚众请命,直言妖后祸江山,黎民百姓没有兵器,手持着家中的榔头扫帚等,聚集在各个守卫森严的地方,与士兵抗衡起来。
一时间,皇城之外十里之地与几大世家的府街,被黎民百姓围困,肖圣后无奈,决不能出手杀了百姓示威,于是将守城士兵调遣了三分之二,前往各处,与围困各处的士兵里应外合,用轻武力镇压动乱。
当日,云暻派人往严梓筱手中送了一封信件,当晚,云暻手下的五千精兵很顺利地进了城,顺势混进了云顶山大营,一夜之间偷梁换柱,悄悄换掉了云顶山大营中一支精兵队伍。
三日后,百姓越发动乱,士兵虽奉命武力镇压,甚至不惜射杀了上百人,但是却丝毫未吓退百姓,相反,百姓们根本不畏生死,手中的锄头,榔头和扫帚等能击打人的,甚至包括锅碗瓢盆,纷纷朝着皇城的士兵扔去。
肖圣后坐在御书房听着跪地的将领奏报,一张粉面沉怒,双目泛红地瞪着躺在玉榻上,面色煞白,奄奄一息的圣君。
“一国之君不是多好当的,你以为软禁了朕,抓了朕的儿子,养几万兵马,围困了忠勇之臣,再装模作样,这严氏的江山便唾手可得了?”圣君笑眯眯地看着圣后,眼中满是嘲讽。
“别以为你放了严梓筱与严梓夕在外,他们就可以扭转乾坤,我既然敢做,便不怕他们找上门来,我只怕他们畏首畏尾,不敢来!”
“你抢了朕的玉印又如何,手握兵权又如何,虎符不在,兵符铁券不在,你能调动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兵马,云顶山的三十万兵马与朕的亲卫,你一个也使唤不了!”
“只要你在我手上,他们也不敢有动作,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除了便是!”肖圣后狠厉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道“去刑部大牢,再问问那些顽固东西,今日是最后的机会,若不肯为我所用,直接斩杀,一个不留!”
士兵浑身发颤,低着头不说话。
“还有事?”肖圣后一双凤眼更是凌厉,沉着声音问道。
“回,回……皇宫外来了三千精兵,已经镇压了起乱的百姓,说是从云顶山而来,为圣后护驾!”
“什么?”
圣君与圣后齐齐出声,肖圣后直接站起来,双手覆在玉案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回圣后,的确如此,领兵之人说让卑职带一句话给圣后,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圣君大势已去,他不愿日后被削首,所以带着愿意追随圣后的五千精兵而来,愿誓死效忠圣后!”
“他可有受伤?”
“伤势很重!”
“士兵可有折损?”
“因为逃出云顶山大营,如今手中只剩三千人!”
圣后拍案大笑“好,很好,天助我也!”,而后收了笑,狠狠瞪了一眼圣君,冲跪地的侍卫道“去将人接进皇宫,从此这三千精卫便是我的亲卫!”
侍卫颔首,匆匆出了御书房。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没有兵符,没有虎符,我还是有军队,有兵力!”肖圣后疯狂地冲圣君嘶吼。
“疯子!”圣君不屑地骂了一句,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肖圣后虽无兵符与虎符,但是自她当**宫谋反,圣君才知道,她手中竟然有十万私兵,他惊讶,一个长居深宫的女人,何处来的十万精兵?
肖圣后心喜于云顶山投诚的三千精兵,一心想着如何能让云顶山三十万士兵在无兵符的情况下归顺,为她所用,倒是不再与圣君计较,便着人将圣君送去了帝寝殿,自己则是回了凤翔宫,一心思考如何招顺云顶山的兵力。
早先,她软硬兼施,但是圣君如何都不说出掌控和调动云顶山大营的兵符,她派人在严梓钰,严梓玥与严梓坤身上搜查过,甚至将几位公主的寝宫翻了个底朝天,无一所获。
“虎符给了国安侯,兵符难道……在严梓筱与严梓夕手中?”肖圣后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摇着手中的金樽,喃喃道。
“谁?”她突然抬眼,甚是谨慎地看向窗外,轻喝了一声,而后迅速起身气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