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厅的酒品茶点,依旧如故。
水晶灯还是明晃耀眼,金银两色在灯光下依旧醒目。
许清如走到主席台旁,蹲下身子,拾起方才,不注意间从她发上掉落的白色绢花,那上面,似乎还有主人的温度。
“走吧,去吃饭。”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紧接着,一副身躯半蹲下来,扶起她。
“……”
许清如在起身的一刻,往后退去,离开他的贴近。
“今天的事情,谢谢。我又欠你一次人情。”
许清如抬头看了傅天泽一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傅天泽往前一步,靠近许清如。
“谢我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许清如垂眸,往后再退一步。
“傅老先生,是你请他来帮我的吧。”
傅天泽挑眉,往前继续逼近她。
“是,也不是。我只是跟他说,我给他带了个孙媳妇回来,但有人不长眼,想欺负他的孙媳妇。爷爷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傅家的孙媳妇被人算计。”
什么孙媳妇?
胡说八道。
许清如想往后再退一步,可这次,退无可退,她身后,是一堵墙。
“不过,如果小师妹觉得,欠了我人情,那我倒是不介意,你还我人情。”
傅天泽含着笑,往前一步,把许清如逼到墙边,倾身贴近,却又留给她一些空间,只是低头俯视她,眉宇间扬着调戏的意韵。
小师妹。
这个称呼,让许清如的情绪,凝结成冰点。
“我是经管学院的博士生,也算你半个师兄,许清如小师妹。”
那时,他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
骗子。
许清如抬起头,以一种嘲讽的态度盯着傅天泽。
“傅师兄想让我怎么还?以身相许?”
傅天泽愣了神。
从前不管他怎么哄骗她,她都不肯叫他“师兄”。
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我的师兄很多,可我的傅天泽只有一个。”
现在,她不再认为,他是她的“傅天泽”。
傅天泽情不自禁地抬手,抚开贴在她脸颊上的几缕黑发,毫不意外,被她躲开了。
他轻笑:
“以身相许倒不用,陪我吃饭。”
怎么又是吃饭。
“走啊。”
许清如还在发呆,傅天泽已经转身走出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喊了她一声。
吃就吃吧,吃顿饭也不会掉块肉。
谁让她,欠他人情。
可没想到,这顿饭,真的让她“掉”了几斤肉。
傅天泽带她去了园西路上的烧烤店,点了五十串个旧小肉串,十串鸡皮,一个烤茄子,三十个烤豆腐,两对鸡翅,一条烤鱼。
许清如面不改色地把它们全盘吃完。
吃完后直接进了急诊室。
急性肠胃炎。
傅天泽坐在急诊室的床位旁,盯着许清如苍白的小脸,偶尔抬头望望匀速滴落的点滴。
“是不是在美国没有好好吃饭?把肠胃折腾得这么脆弱。”
傅天泽语气很冷,就像以往她做错事时一样,他总会进行“严厉批评”。
许清如不说话,翻了个身,整个人缩紧被子里。
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