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回碧澜别墅区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许清如靠在傅天泽怀里熟睡。虽然这种坐车的方式极不安全,可他还是任由她去了。
这一个下午可谓是险象环生,但好歹是化险为夷了。傅天泽抬头看到别墅院子里那颗樱花树,松了口气,抱她上了楼。
她很快醒来,挂着傅天泽的脖子问:“到家了啊?”
傅天泽把她放在卧室床上,点头:“嗯,饿不饿?你再眠一会,我去做些吃的。”
她摇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说:“你不是要和我谈今天的事吗?”
他蹙眉,难不成她连睡着了都在想这件事?一醒来就要谈这么伤脑的事情,呵。
可她毕竟是他的软肋,软肋的意思是,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顺着她的意思来,俗称狗腿子。
傅天泽坐到她身侧,笑:“好,你想先问什么?”
许清如端正好坐姿,眨着好奇的眼眸,想了想,问:“你今天既然安排了人在外面埋伏,怎么赵子陌要威胁我们的时候,你没有让人进来?”
“埋伏?”傅天泽笑,“小如,你的词用得很惊艳。”
许清如不满:“这不是重点,快说。”
他收敛笑容说:“我是准备叫他们进来的,只是那个时候赵文诚提出要‘斗口’,所以我决定将计就计。”
傅天泽说的是实话,他当时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确实准备按下凌越给他准备的传呼仪器按钮,一旦按下去,外面的人就会收到信号,冲进赵家公馆。
许清如不解:“将计就计?”
“嗯,我想看看他会拿出什么赝品。”
傅天泽这个回答,依旧没有解决许清如的困惑。可她自个儿思索片刻,就有了眉目,眨眼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看赵家的赝品,是不是‘六蠹门’造的?”
他相当满意地点头:“对。”
“结果呢?有没有?”许清如更好奇了。
傅天泽抬手刮她的鼻尖,笑:“有没有,你最清楚。”
她最清楚?
许清如明白了,那些物件是她亲自上手鉴定的,她当时还故意拖了点时间,想试试她能不能辨认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造赝。
傅天泽见她陷入沉思,开口问:“怎么样?傅太太,你有没有探出什么?”
她想想说:“有,那尊铜佛像,用的是‘移花接木’的手法,佛头确实是北魏时期的佛头,可佛身和底座不是。那个青花缠枝纹撇口碗,用的方法和家里的北宋白釉碗一样,混新为旧,作旧融新。”
傅天泽点头:“那就是了,太姑奶奶用的造赝方法,记载在‘怀音手记’里,‘六蠹门’抢走的那半本,正好是记录造赝手段的部分,所以他们学了去,造假骗人。”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赵家确实和‘六蠹门’的人勾结在一起了。”许清如理了理思路,又问:“那怀素的《四十二章经》草书帖呢?用的是什么造赝手法?我没有想出来。”
傅天泽眼眸浮现几缕嘲讽的笑意,说:“那不是他们造的,是我们的太姑奶奶造的,至于她用了什么造赝手法,能够写出颇有怀素风范的书帖,我也不清楚。当年,这幅字帖被青木哲也搜刮带到美国,下落不明,十几年前,突然传出书帖在赵家的消息,赵家说是花高价买回来的,可谁知道。”
这个答案出乎许清如的意料之外,她只觉得又惊又怕:“这么说,赵家不止和‘六蠹门’勾结,当年还可能和青木家族的人勾结在一起,抢我们国家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