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觉得后背已经渗出一层汗水,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父亲如果当年就在现场,那么他一定知道当年事故的真相,他隐瞒这件事,很难不让人猜想,是因为他和事故有关,甚至可能,是他害死了傅与晴和顾缃新。
悲伤的情绪染上许清如的眼眸,她愧疚地看向傅天泽,问他:“你是因为怀疑我爸爸和你爸爸的死有关,所以查他,对吗?”
傅天泽心里几经挣扎,决定坦白从宽:“是。小如,那个时候我甚至恨过你父亲。”
“后来你接近我,是因为你在我父亲那里找不到线索,所以想以我为突破口,猜测也许我能知道些什么,对吗?”她继续问。
“是。”他继续答。
“可你没想到,我对于我父亲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在我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线索。可你还是继续和我在一起。”
“傅天泽,我想问你,你继续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发现我有鉴古和造赝的能力,这些能力我自己不知道,但你却很清楚,甚至发现,我使用的方法和傅家使用的方法类似,所以你想继续查我,看我究竟和傅家祖上留下的东西,有多少关系,对吗?”
“当你发现我的那些雕虫小技,和傅家有莫大关系,你是不是就在计划什么了?那个计划,和你这两次让我在顾老先生和赵文诚面前展露本领,有没有关系?”
她一字一句地问,这一回,没有含糊,没有逃避。
这个不难想,傅爷爷都能因为她说了一句造赝的字诀,就认定她从小学习的是“怀音手记”的东西,傅天泽从小学习傅家的鉴古手法,会看不出来她所学来自哪里?
一切事情,如今可以闭环了。
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可她还是想亲自问清楚。
可每问出一句,她的心里都像是被割了一刀,很疼,慢慢地,越来越疼,这种疼竟然还无法找到良药来医治。
这一回,傅天泽沉默了。
他一直觉得,她时而聪慧,时而蠢笨,可他宁愿这个时候,她能够一直蠢笨下去,这样,他可以想出更好的措辞,减少那些伤害。
可减少了,就不是伤害了吗?
或许把一切坦白,才能让他们彼此真正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是两年前的相遇与相识,相知与相恋,结婚与离婚。
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两年前那一段感情与婚姻,有多少真情,有多少谋划。
傅天泽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就算前方是惊涛骇浪,他也必须跟她坦白。
“小如,你想的没错。”
他说,握着她手的手心里,一片冰凉。
“三年前我完成学业回国,发现了你和许诲平的关系,我当时想查清楚我父亲的事情,可我需要一个理由接近你,所以通过大学高层的关系,伪造了经管学院博士生的身份,成为你师兄,开始找机会接近你。”
“后来我们熟络起来,我也发现了你父亲对你的态度,知道从你这里不可能找到当年事故的线索。我原本想离开,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你掌握的鉴古和造赝手法,和我学过的东西,如出一撤。”
“所以我决定,继续留在你身边。很快,我就确定你的的确确,学到了‘怀音手记’上的东西,可你自己不自知,而且对鉴古圈的事情毫不了解。我愈加想查清楚,你父亲到底是想干什么。可那个时候,我萌生了一个念头。”
“小如,南北两派表面光鲜,内里却破败无比,需要一个有能力有品格的人,重整南北两派的风气。无论面对顾老先生,赵文诚,还是南北派其他人,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展露出你的本领,甚至帮你作弊。那是因为,三年前我的那个念头,就是想让你成为南派,甚至南北两派,新的掌门人。四年一届的南北派联合会今年年底就会举行,这一次会推选出新的掌门人,三年前我遇见你,了解你的一切后,我就决定,把你推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