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不明白,即便傅怀音前辈的造赝手段无比高明,但南北派中,总有人能够发现端倪的吧?
可怎么看众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们是在遗憾丁子鼎不是真的,还是在遗憾,傅家果真欺骗了大家?
许清如眉头跳了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去抓衣袋里的手机,似乎想从那手机上,获得一些力量。
因为手机里,也许已经有傅天泽回复过来的邮件,他一定是让她“安心”,依旧会告诉她,他会处理一切事情,不必她逞强为难。
“怎么样?诸位都看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齐韵站到丁子鼎的一侧,问那已经完成鉴定的十三人。
他们点头称是。
“那边好,我们来看结果。”齐韵目光一跳,段老板心领神会走过去,让两个小学徒一人一端,拿起各人书写了鉴定结果的方形大白纸,上面各自不同的字迹,清清楚楚映入许清如的眼中。
她几乎是,瞬间便站起身来,僵直在原地。
真品。
清一色的“真品”。
不可能。
许清如一颗心被吊了起来,卡在嗓子眼,她想否认,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她的目光转移向梅兴中和齐韵两位老先生,那眼眸里,含着最后的期望。
“你不用这样看我们,我和梅老的鉴定结果,也是一样。这个丁子鼎,是真品无疑。”
齐韵望见许清如的目光,开口道,一字一句,没有任何感情。
真品?怎么可能?
许清如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目光中含着的希冀已经暗淡下去。
她忽而明白了,这一次“公判”,早已是一个圈套。
所以,傅天泽才会对她说,无论南北派的人对傅家做什么,她都不要管。
呵。
她不相信,以南北两派的济济人才,会鉴定不出这个丁子鼎的真伪。连梅兴中和齐韵也会犯这种错?
许清如站在原地,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清如,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齐韵见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中,开口问。
许清如回神,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想不明白,于是上前一步,道:“我不相信,你们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这个青铜鼎,是一个赝品。”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穿透一层层空气,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现场立刻便喧哗起来,议论纷纷。
依旧坐在位置上的许若凡,轻笑了一声,声音细不可闻。
“许清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诓你?南北派这么多人在场,我们难道睁眼说瞎话?还是说,你认为我们南北派都是不中用的东西,不会鉴定物件?”
那十三人之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许清如并不认识他。
梅兴中抬手示意那人安静,道:“唉,话不要说得这么偏激。许小姐,既然你觉得我们的鉴定结果有问题,不如你说说你的高见,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梅兴中算是通情达理的,但话也说得并不好听,极具讽刺意味。
许清如咬牙,脑中徘徊着傅天泽让她“不要管”的叮嘱,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抬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风波的起始点,丁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