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凡还是不开口。
陆轩急了,问:“你明白没有啊?”
许若凡却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品,啄了几口后,缓缓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陆轩的错觉,只觉得她目光中有一簇火,似乎熄灭了。
而后,他听到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不用这种方法,我照样可以胜过她。”
陆轩一怔。
是了,这本该是许若凡的骄傲。
可是,她如今却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去赢得胜利。
“等你当上了南派的掌门人,有的是机会展示你的才华。”陆轩安慰了一句。
许若凡皮笑肉不笑:“你懂的,真是多啊。”
陆轩差点没让茶水噎到。
“你……总之你赶紧把这件事办成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陆轩继续劝。
许若凡很久之后,才带着她的笑容,道:“我知道了,你太啰嗦。”
这回,陆轩是真的被噎着了。
*
十二月的北京,夜晚风刺骨,太阳落下后,所有的温暖都已经散去,路边结了冰,发着寒气。
许若凡从轿车上下来,却没有径直进入屋内,看见路边花坛里那些花草,心头微动,走了过去。
北京的初冬,已经冰冷刺骨,花坛里的花草,可能因为沾了水,又遇到温度骤降,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她想起了那一个冬天。
那个时候,她才五岁,父亲和傅爷爷,带着她和傅天泽,来顾家拜访。
到了晚上,大人们在屋里聊天,他们几个孩子就偷跑出来,准备放炮仗玩。
顾筠之东张西望的,给他们把风,便看到了旁边花坛里花草结冰了。
他惊呼了一声,跑到花坛边,戴着手套,开始为花草拨开那些冰。
许若凡鄙夷他:“你幼不幼稚?它们就是一些草。”
“爷爷说了,万物皆有灵气,草木也有情感,它们总这么冻着,会冻坏的。”
顾筠之认认真真地说,继续拨开那些冰。可能因为太冷了,冰在他手套上划开,寒冷的触感冻了他的手指,他双颊通红。
“顾筠之,你别弄啦!没什么用,它们也不会死的!”
许若凡说着,想拉开顾筠之。
顾筠之死活不听话,她急得想打他。
傅天泽刚拿了炮仗过来,放下,走过去,竟然蹲下来,和顾筠之一起拨开那些冰。
许若凡傻了眼,不解地问傅天泽:“天泽哥,你怎么也和顾筠之一样幼稚!这些花草根本不会冻死!”
傅天泽原本便比他们年长,所知道的东西也比他们多,他们一直都很听傅天泽的话。
那个时候,傅天泽怎么回答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若凡竟然还能记得。
他说:“我知道这个道理,但筠之不拨完这些冰,他是不会放弃的,与其劝他放弃,不如和和他一起去做,这样还能帮他快一些完成。”
这一番话竟然就这样深刻地印在了许若凡的脑海中。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三人不同的人生选择。
她永远无法像傅天泽一样,为朋友肝胆相照,可以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