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傅天泽和许清如回到傅家老宅时，两位老人家已经睡下。

许清如简单收拾后，坐到书桌前，又开始翻看那些资料。傅天泽请人帮忙破译时，送过去的都是副本，原本依旧留在许清如这里。

“小如，很晚了，怎么还在看？”

傅天泽从身后拉起她，把她带进怀里。

“我……我有些不安心。今天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

“嗯。”傅天泽诚实地点头，“那些赝品，可能是太姑奶奶的手笔。”

许清如不安：“天泽，如果真的是太姑奶奶制作出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边郎国’和‘边郎国’墓葬群，也可能都是她‘造’出来的。她造出了一大批古董赝品，也造出了所谓的‘边郎国’墓葬群。”

虽然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当这句话清晰无比地从傅天泽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许清如还是觉得后背一凉，心里更是凉透了。

但他们都无法否认，以目前的证据来看，这种结果，是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结果。

“太姑奶奶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心血，故意创造出一个本就不存在的‘边郎国’？为此，不惜杜撰文献，大量制造赝品，甚至让南北派的人为了‘边郎国’的墓葬群，四处奔波近百年。”

许清如趴在傅天泽的怀里，只觉得有些疲累。

就好像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什么，结果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地困在别人的局中。

到了最后，所有努力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傅天泽叹了口气，低头看许清如：“小如，我是你老公。”

“嗯？”

是啊，没错啊。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无所不知的先知。有些事情我也想不通。”傅天泽笑道。

“哦……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憋屈。”许清如抬眸，有些委屈地看他。

“呵，小如，我现在也很憋屈。”

傅天泽又开始一本正经。

许清如想了一圈，想不出他怎么憋屈了。

还在苦苦疑惑的时候，傅天泽弯身横抱起她，眼中的情愫流露无遗。

许清如脸红：“你……”

原来他说的“憋屈”，是这个意思。

“老婆大人，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舒缓舒缓我的‘憋屈’了？”

她的脸更红了。

夜已深沉。

成长过后，傅天泽没有入睡，撑在许清如身侧，凝望着她，眼眸里溢满宠溺与满足。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背后那些伤痕，心里一疼。

这件事情，是他无法挽回的错，是他无法弥补的伤。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自以为是，他的妻子就不必面对这些身心上的折磨，或许，更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算起来，那个孩子如果能够健康成长到现在，应该就能趴在他们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爸爸妈妈”了。

是他对不起她和他们的孩子。

这些天，这件事一直折磨他的心绪，只不过他很少在许清如面前表现出这种痛苦。

因为他深知，他的痛苦，只会让她看了，更加难受，更加深陷在这件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