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重重的迷雾中,受到的最为深刻的伤害,却是来自自己的亲生父亲的。
她觉得好冷。
许清如不不禁缩了缩身子,腰上却有力道环住她,她随之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怎么不睡觉,坐在这里发呆?”
傅天泽贴在她耳畔,轻声问。
许清如颤了颤身子,让他怀中又缩了缩,贪恋他怀中的温暖,低语:“睡不着。你怎么醒了?”
傅天泽没有回答她,目光落在她手上攥着的那张卡上,问道:“在想你爸爸的事情?他留给你这张卡,是留了多少巨款给你?”
傅董事长竟然用了“巨款”二字,许清如不禁失笑:“在傅董事长面前,多少钱都不能算是巨款。”
她笑了笑,加了句:“一千万。”
“嗯,十几年前你爸爸就能给你留一千万了,许家果然是豪门大族。”
傅天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许清如转过身去,抬手拥住他的脖子,说;‘我想和你谈谈我爸爸那封信上的内容。’
终于肯开口说这件事了么?
傅天泽点头,弯下身来,抱起她:“换个地方说,这里凉。”
床头的夜灯静谧柔和,许清如靠在傅天泽的怀里,盖着温暖的棉被,将那封信上的内容向傅天泽复述了一遍。
傅天泽听完,眸光里闪着讽刺的光,冷笑道:“许诲平也真是厉害,耗费心血布一个局,而这个局的执行者,竟然是一个还在成长的小女孩。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原来等你长大,也是他局中的一环。”
这是傅天泽第一次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直呼她爸爸的名字。许清如听得出,他很生气。
她笑笑:“是啊,现在想想,原来他从小让我看‘怀音手记’,让我联系鉴古,大学的时候让我报考历史系,还有他从前对我说的那些故事那些话,都有一定目的,都是他有意做出的安排。原来我的人生,都在他的鼓掌之中。”
许清如这番自嘲的话语,让傅天泽听在耳中,心疼无比。
他抬手轻刮她的鼻尖,道:“谁说都在他的鼓掌之中?你出国留学,还有参与掌门人的竞选,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许清如知道他在安慰她,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和你结婚,也是出于我自己的决定。”
傅天泽的心头一跳。
她却很快想到了什么,问傅天泽:“我和你相遇,是不是也是他的安排?”
以许诲平布下如此大的格局来看,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傅天泽有片刻的失神。
这片刻的失神,便让许清如捕捉到了,她苦笑:“原来我们连相遇,都是别人计划里的。”
她的笑容有些苍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整个人更为柔弱与无助。
傅天泽拥住她,认真地与她说:“小如,就算他开始计划过这件事情,可是想认识你,是我自己做的决定,爱上你是我自己的情感,和你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你爸爸的计划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