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之惊讶:“原本的面貌?清如,你是说,除去修复痕迹?”
许清如点头,想了想又说:“但这么做,就会破坏这张琴现在的状态,所以需要三思而后行。”
几位元老又开始新一轮的交头接耳,商量了近半小时,终于给出了一个结论。
“选出联合掌门人对我们南北派来说,至关重要。按照顾掌门的鉴定结果来说,这张琴是赝品,破坏了也不可惜。要是按照许掌门的看法来讲,这张琴经过了修复,而她只是想剥离修复痕迹,既然能修复一次,就能修复第二次。”
齐韵说着,又朝着许清如说道:“许掌门,我希望你尽量不要破坏这张琴。”
许清如点头:“齐老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她转向工作人员,交待了一些事情,片刻后,工作人员按照她的要求,拿来了一些工具。
工具很简单,不过就是常用来摩擦的砂纸。
梅兴中忽而又站了起来,沉声道:“许清如,你该不会想用砂纸直接刮掉灰漆吧?”
许清如眨眼:“不然呢?”
“你疯了!照你所说,这要是真品,你这么一刮,不就把这件宝贝给破坏了?”梅兴中气势汹汹地问。
许清如挑眉:“梅老这是认为我的鉴定结果是对的?”
梅兴中瞪着她:“我没这么说!”
“既然是这样,看来梅老觉得顾掌门的判断是对的,它不过就是一件赝品,我怎么糟蹋都没关系吧?”
许清如面带浅笑,那语气,欠揍得跟傅天泽一模一样。
梅兴中这下仿佛别噎着了,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梅老放心,我说了我有分寸,就会有分寸。”
许清如说完,便不再多言,弯下身去,凑近古琴,指节在琴面上扶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齐韵内心诧异无比,他恍惚想起不久以前,许清如在丁子鼎的风波中,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局促不安,不敢多言的模样。
而如今,她不再畏惧这些质疑,不再胆怯与退后,而是用自己的实力回击那些质疑。
如今的她,多了从容与沉静,齐韵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从一个略显自卑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处事不惊的领导者。
齐韵还在想这些的时候,许清如似乎已经找到她想找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指节抓着砂纸,向着琴面一处开始轻刮。
这是最简单的剥除方式,靠摩擦的力量,将表面的一层漆剥除下来。
许多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么一刮下去,是个什么结果?许清如到底要剥出什么?
一层细碎的灰粒飘洒进空气中,扬起一层薄雾般的尘幕,许清如那双灵动黠慧的眼眸,便在尘幕后熠熠生辉。
一般情况下,用砂纸剥离漆的时候,应该将眼睛与口鼻保护起来,但许清如这次并未进行太久的剥离,只一下下去,便直起身子,任那些灰尘扬长而去。
“好了。”
她淡淡说道,放下手里的砂纸,站在一侧。
顾筠之疑惑,上前去看,齐韵也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