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之并不十分了解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许诲平设下的一个个局,但此刻听到许清如这么说,语气酸涩而难过,便明白了七八分。
许诲平在布一个局,把自己的女儿也算计进来了。
不,不是他的女儿。
所以,他才可以这么毫无顾忌。
他就不怕这个“女儿”,在追查的过程中会受到伤害吗?
别人家的女儿,所以就不用心疼了,对吗?
顾筠之想到这里,心中既愤恨又不平。
傅天泽听了许清如的话,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傅铮这一次倒是加速了事情的发展,否则我们恐怕还需要一番周折,才能找到这里。”
许清如点头同意。
可傅天泽想起了什么,说:“清如,你说那枚蛇形金印是打开机关的钥匙,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枚金印仿制了‘滇王之印’,机关是太姑奶奶设置的,她那个年代,石寨山遗址并未被发现,她不可能知道有一枚‘滇王之印’,更不可能仿照滇王之印造了一把钥匙。”
“那块金印和‘滇王之印’相似,是因为我爸爸在原本的物件外层,伪造了一层新的外衣,就像竞选大会上的‘绿绮’琴一样。”许清如解释道。
傅天泽这下明白了:“傅铮说钥匙在南北派手里,原来还真的在南北派手里。以往钥匙已丢的传言,是故意传出迷惑其他人的吧。”
许清如细想了一番,说:“也有可能,是我爸爸最近才拿到了钥匙,所以他才选择开始他的计划。”
开始以命相搏,不惜亲手毁掉自己的名誉,放弃自己的生命。
顾筠之却有不解:“你爸爸的计划,和他学术造假,盗卖国宝的事情有关吗?”
许清如没想再瞒顾筠之,点头道:“是,从一开始,就都是他的计划。”
“他故意发了用青铜贮贝器证明‘边郎国’存在的文章,就是想引起‘六蠹门’和青木家族的注意。他留有重要资料的事情,恐怕也是他主动散播的消息。”
“青木家族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设计让藤井伊织前来中国,带来了太姑奶奶的另一本笔记,而沉寂多年的‘六蠹门’,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兴风作浪。”
“这些都不是巧合,是我爸爸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要用‘边郎国’的消息,让造赝的各方势力动起来,而后一网打尽。”
“他把我引到这里来,这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或许我们打开机关,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许清如平静地讲述着她的推测,可那语气,越来越沉痛,越来越忧伤。
每一次接触到许诲平的事情,她便不可抑制地,陷在复杂的情绪里。
只是到了最后,所有的沉痛和忧伤都变为浮云一般的轻描淡写,在火光的映照中飘然而去。
傅天泽没说什么,只是用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给予她温暖与依靠。
顾筠之不知该如何去评价许诲平,是该敬佩他孤注一掷,为大义不惜生死的英勇,还是该斥责他算计人心,冷漠无情的阴谋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