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泽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熟悉的病房设置让他明白过来,这里是傅氏医院。
他还活着。
傅天泽瞬间清醒过来,脑海中只闪过那个名字。
清如。
他想起身,然而身上又软又麻,头部还是那种熟悉的疼痛感,低眉一看,手背上果然插着管子。
他似乎能猜到,他又动手术了。
视线逐渐清楚时,他先看到的是爷爷。
他的爷爷似乎又沧桑了不少,两鬓霜白,眼目憔悴。
傅天泽动了动,傅劲松很快便觉察了,赶紧叫来了医生。一番检查下来,傅天泽清楚听到医生的话:“他已经清醒了,目前情况很稳定了,傅老先生,您不用担心了。”
医护人员很快离开了病房,傅劲松凑过来,傅天泽开口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清如呢?”
傅劲松的眉宇似乎颤了颤。
他的表情让傅天泽明白,许清如不好。
“清如怎么了?”
傅天泽几乎用尽力气,想抬手抓住傅劲松的手问,可他太虚弱了,无法办到。
傅劲松悠悠吐出一句:“她在北京。”
她在北京?
傅天泽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可能性,最后问:“去参加青木家族归还文物的交接仪式?”
傅劲松眉宇又跳了跳,最后点头:“是。”
“她没话留给我?”
“天泽,等你好一点,我们再谈这件事。”
傅天泽一颗心似乎落了下来,又似乎飘忽在空中。
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便留下他一人,去北京参加交接仪式?
他了解许清如,即便她看重那些文物,看重南北派的事情,也绝不会把那些事情置于他之上,就算她不得已要去北京,至少也会留个音讯。
傅劲松看出了孙子的纠结,俯身轻拍他的胳膊:“天泽,你先好好休息,清如那边,等你好一点,我们再说。”
现在,傅天泽可以确认,他的小如,出事了。
这种感觉,就像上次一样,许清如为了他,落入傅铮手里。
还有他们的孩子……
炙热的泪水从他眼角落下,润湿了枕头。
他沉默不语,不再追问什么。
现在的他,只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什么都做不了。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能够走下病床,才能够去找他的妻子。
清如……
*
北京,顾家。
顾恺明在顾家宴请了许清如。
极为正式的宴请,下请帖,专人迎接,甚至向媒体公布这一消息。其郑重与隆重,可想而知。
这是前任掌门人对现任掌门人的最高礼遇,这次宴请也在向南北派传达一个信息,顾恺明和顾家,支持许清如。
其实不过就是一顿家常饭,吃饭的只是顾家几人,外加一个许清如。
菜都是许清如爱吃的,很清淡。
不知是谁考虑到她身体不适,餐桌上放了不少炖汤,临走前,顾恺明又让人给她打包了不少,许清如不禁开玩笑:“顾爷爷这是想把我一整年要喝的汤都包下来了吗?”
顾恺明笑:“那也不是不可以。”
许清如只是浅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