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一抹明黄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的盯着生满了铁锈的大门,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脸被头发遮住了一半,看不清楚原本的容貌。
突然,原本呆滞的身影耳朵动了动,有细微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他的目光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神里全是激动之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蜷缩成一团的人突然直起了身子,激动之余还显得有些紧张。
“哗啦”,锁落门开,还伴着一声老朽的吱嘎声。
慢慢靠近,阴冷的气息瞬间蔓延了整间地牢,角落里的人不禁背后一凉,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瞪的老大,来人是大福寺的净元和尚,可是给他的感觉不止是净元一人,那股阴寒之气并不是从净元身上发出来的。
可是房间里除了净元,遍只有他了。狐疑的盯着净元看了片刻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净元旁边的位置上,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今天凌晨突然出现的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能说是人吧,对方给他的感觉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活死人,眼神略显空洞,而且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够承受的。
那人一来,刺骨的寒意便生生把他从睡梦中给冷醒了。
来人二话不说,便要动手抓他。他急得想唤血卫护驾,却被对方生生钳制住了喉咙,力道紧得他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呃呃呃”地挣扎了半天,脸色憋得通红,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到、到底是······是谁?”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后,对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带着阴冷的寒意说到:“我是你,死亡之地归来的你!”
他惊骇得大脑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已经死了的他怎么可能回来找自己,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钳制着他的人似乎是怕他不信,身形一转,二人换了个位置,迎向光源处,他才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惊骇得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睛,愣了几秒之后,他才有点半信半疑。
因为那张脸和自己真的是一模一样,说是同一个人都不为过。
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如果,他真的是另一个自己,那么也太耸人听闻了。从死亡之地回来的人,要干嘛?复仇?
就在他思虑之间,那人将他重重地一仍,直接像摔破布娃娃一般摔在了地上。
“从此刻开始,我就是你,接下来的一切,由我代替你做,你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别露面,否则······”
他虽被对方摔的有些懵,但是对方的话他还是听的明白的,对方是想要取代他,坐这个皇帝的位置,只是,他好歹是一代帝王,轻易就妥协了,那么他如何坐得稳这锦绣江山呢?
冷嗤一声,他探身而起,张了张嘴准备叫人。
但对方好像一早就察觉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大手一挥,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一恼,反手运足了内力就朝对方劈去,但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立马反应,朝着对方的胸口处又是狠狠的一拳击出,但也是扑了个空。
他暗恼,对方好像熟知他的路数一般,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他的攻击。
最终,他被对方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带到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关了起来。
他以为他会一直关着他,却没想到对方不到一天就来了。
他“啊啊啊”地叫唤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能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在向他逼近。
直到那股寒气扑面,他才肯定,对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如此的近距离,而且还看不到人,任谁都会有些紧张,他粗喘着,心跳微微加快。
栊笙盯着前世的他看了良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原来从前的他竟然这般蠢,蠢得令他意想不到。
也是,若不是从前的他蠢,也不会轻信了禄丰那厮,若不是一念之仁,他也就不会惨死在这宝州之境。
沉默片刻,栊笙蹲下身子开口道:“怎么样,这地牢里的滋味不错吧!”随即,看不见的大手掐上了他“自己”的脖子上,怒目相向,厉声到:“你给好好我记住今日的屈辱是怎么来的!”
这话似是说给活着的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从死亡之地回来的自己听的。
栊笙钳制着“自己”脖子的大手缓缓松开,冷冷瞪了一眼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发愣的净元。
“愣着作甚!”
净元回神,有些心有余悸,这画面太诡异,竟然有两个皇上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被囚禁的那个似乎更像把平日里接触到的皇帝,但是跟着他一道进地牢的这个,周身阴冷,非同一般,是他惹不起的角色。
权衡之下,净元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两步踱到栊笙的身边,附身问:“皇上,需要老衲做这什么?”
栊笙起身,对着净元伸出了手,“拿出来吧!”
净元被栊笙搞得一懵,拿出来,拿什么?
“皇上,老衲不明白,可否请您明示?”净元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闪了闪,强作镇定。
栊笙目光一勾,这个净元,还跟他装糊涂呢。
净元算得上是修行之人,有几分灵力,自然能够看得见他,也能看得见地上缩着的真皇帝,活人栊笙,他把净元带到这里来,他想做什么,净元不会猜不到。
栊笙不想跟他这里多费功夫,不耐烦地冷到:“长生蛊给我交出来!”
净元双目瞪圆,没料到对方是跟自己要长生蛊,惊诧地看了栊笙片刻后,心虚地结结巴巴说到:“皇……皇上,长生蛊不是刚才在密室就毁了吗?老衲哪里,还有什么长生蛊啊!”
栊笙眯着眼,危险的气息在一点点往上升,净元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冷汗直冒。
“没有?朕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偷偷背着朕私养了一只蛊!”
净元大骇,这……皇上怎么会知道他私养蛊的事?他明明瞒得很好啊!
栊笙嘴角一勾,猜到了净元心底的疑惑,于是说到:“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朕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