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民一直嫌弃刘玉祥不成才,又加之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生下来就放在奶奶家,直到初中才接到父母身边,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从小爬墙上房,打架斗殴,不是打破了东家的玻璃,就是拆人西家的灶台,实在没办法才对他特别严厉。
可这么多年了,刘玉祥不但没有懂事,反而旧毛病不断,学习一塌糊涂,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他管教不下见他不惹出大麻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家说三十而立,他就希望着等刘玉祥三十了,甚至四十了看能不能自己成熟懂事,那到时他就安心了。
可这臭小子根本就没给他时间等,听到小区里的人议论刘玉祥疯了时,他才慌了,到底是哪里错了?
丽丽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戳进了刘振民的心窝了。
难道错不在孩子,是他错了?
“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现在不是讨论教育孩子的时候,先把人找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丽丽没有跟刘振民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她看向蒋小爱:“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你和陈卓明天请个假,我们起早点去长里县。”
秋天了。
山沟里的秋似乎来得比较早,漫山遍野的黄色洋洋洒洒的覆盖了大地,光秃秃的树枝蜿蜒屈伸,像垂危的老人。
两米来高的山洼上,一个人嘴里叼着枯草杆子,手里拿着鞭子躺在地上晒太阳,嘴里还哼着调调,似乎很惬意。
距离他不远的草地上有六只绵羊在低头啃草,暖暖的阳光扫在身上很舒服,但还是晒不透淡淡秋的悲伤。
“嗨,不错啊,晒着太阳,睡着懒觉,要说最舒服的工作就是放羊了。”
睡着的刘玉祥一惊,猛地睁开眼,看到丽丽弯腰面对面的看着他笑。
他激动的慌忙坐起来,丽丽坐在了旁边,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帐篷,指着远处的吃草的羊:“那就是你奶奶家的羊?公的母的?能下奶吗?我好久没喝过羊奶了?中午能不能让奶奶蒸碗?”
刘玉祥还懵着:“你怎么来了?”
丽丽咧嘴一笑,在逆光里灿烂的犹如绽放的玫瑰,让人心神一荡:“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刘玉祥从懵逼到心动,直到紧张的面红耳赤,慌忙别过头,不敢看她。
丽丽歪着头看着刘玉祥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她神色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消失,抬手揪住刘玉祥的耳垂:“做什么亏心事了,耳朵都红了。”
刘玉祥急忙掩饰:“我……没有……我没做亏心事,是你手劲太大,揪疼我了。”
丽丽伸手把刘玉祥的脑袋掰过来,与他面对面,仔细的打量:“听说你疯了,来让我好好看看,是哪疯了?怎么疯的?疯子是怎么样的?”
刘玉祥害羞的低下头:“我没疯,我好着呢。”
“没疯怎么会满小区的折腾人,装神弄鬼,鬼哭狼嚎,还放鞭炮,这不就是疯子才能干出来的缺德事吗?”
丽丽放下手,突然温柔笑意稍纵即逝,一个巴掌拍在了刘玉祥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