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吃的完这么多?要不你也做下来一起吃吧?”被阿萝扶起来坐到桌边的罗衷珂wwん.la
“不要紧的!都都知大人!我们都用过了才给您送餐的,怎么能和您一起用饭呢?您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突然丰盛起来的饭菜,让罗衷珂有些不放心,接着对那小太监道:
“孩子!那你就先回去吧!吃完阿萝会把碗碟送过去!你就不用在这等了,我老了,吃的有些慢!”
“那也行!那就辛苦阿萝姑娘了!小的告退!”
等那小太监走出大门后,罗衷珂道:
“阿萝!把那只小狗给我抓来!”
阿萝有些疑惑,练了一早上的功,肚子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就要夹起盘子里的大肠吃一口再去。罗衷珂用自己的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背,道:
“先别吃,小心有毒!”
“啊?”阿萝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筷子,“这么香的饭菜,谁会舍得在里面下毒?这不是浪费食物吗?会被雷劈的!”
“去把拿只小狗给我拿过来!”
“啊?”看着院里那只一蹦一跳的小狗。阿萝有些不忍,“要真的有毒把那只小狗毒死怎么办?”
“哎呀!你这样心慈手软,以后怎么让我放心,这样下去,即使你不害人,迟早也会被人设套。”
阿萝依旧站着不动,贺智黎叹了口气,道:“那我们都不要吃了,把这些饭菜都倒了吧!”
“啊?”阿萝一听,张大了嘴道,“那可不行,那还是让小狗来尝尝吧!”
说着她便拿出一个小碗,将所有饭菜都一一夹出一点,装在下碗里拿过去放在地上给那条小狗吃,小狗嗅到这些食物的香气,自己就跑了过来,对着阿萝放在地上的小碗嗅了几下就吃了起来,看着它吃的那么香,阿萝叹了口气,道:
“罗都知,您看这小狗吃的多香,谁要是真下了毒,我定不会放过他!”
“呵呵!”罗衷珂笑道,“这宫里要弄死个人,在别人的饭菜下毒的事太多了,你无凭无据能把人家怎么样?再说,要是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这么干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自己被弄死了就只能自认倒霉,知道真凶是谁你也无可奈何!”
“皇宫真可怕!”阿萝看小狗吃完,待在一边看着,只见小狗吃完最后一块肉还意犹未尽,摇着尾巴抬起头仰望着阿萝,那两只发着光的圆眼睛鲜活而明亮,不像是中毒的样子。阿萝转过去对罗衷珂道:
“罗都知,您看!小狗没事!食物没毒。”
“嗯!的确!”罗衷珂淡淡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那就吃吧!”
阿罗又从盘里再夹一些菜给那只小狗,罗衷珂和她便开始吃了起来。
饭后,阿萝特地让罗衷珂在院里晒太阳,太医吩咐过,适当晒些太阳对骨骼有好处。坐在躺椅上的罗衷珂看着阿萝收拾碗筷的身影,想到当年那个瘦小的婴孩如今已出落成一个少女,开口道:
“孩子!你过来坐会吧!咱们说会话!”
阿萝回头看了看罗衷珂——阳光的照耀下,操劳一生的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从未这样舒缓过。阿萝放下碗筷,缓缓地走上前,在罗衷珂身旁蹲下,道:“都知大人!您的确需要多休息!您现在看上去气色真的很好呢!”
“是啊!老了!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了!等把这位置完全交给何内人后,我就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如果皇上允许我出宫回乡,那我就出宫去,去过我的清闲日子!”
“出宫?您走了!那我一个人在这梨园,可怎么办呢?”
阿萝从小就跟着罗衷珂,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里,会没了罗衷珂的存在,心中不禁有些难过,一时有些迷茫。
罗衷珂笑道:“傻丫头!你要学会一个人面对未来的生活,即便以后不想做内人,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做了人家的媳妇儿还要我这个老太婆跟着?你要学着习惯离开我,自己生活,知道吗?”
阿萝将头靠在罗衷珂的手背上,眼里泛着泪花,道:
“阿萝不嫁人也不做内人,阿萝会一直照顾都知大人您!哪里也不去!”……
傍晚,晚饭时间一到,送饭的小太监又按时端来饭菜,阿萝接住放桌上一看,又是湖鲜又是内脏的,热气腾腾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香味铺满了整个房间,罗衷珂闻到猪肝的味道便叫道:
“这猪肝汤真香,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想吃猪肝!”
阿萝把菜都放齐,道:“那说明您身子虚,需要补补,想吃就多吃点,我给您盛一碗汤吧,您身子骨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阿萝拿起小碗,小心翼翼地连着猪肝一起盛上,放进一只小勺然后端给罗衷珂。因为想吃猪肝,罗衷珂接住就连着汤一起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喝了满满三碗。
喝了汤吃了猪肝后再吃不下其他东西了,罗衷珂让阿萝一个人继续吃,阿萝吃了一些,余下的就都全喂了小狗。
隔日,罗衷珂正式让何满子接替自己管理梨园事务,第一件事就是与都知们商讨如何收纳天下优秀艺人入宫之事。
何满子在比她年长的几位都知面前,感到有些紧张,虽然在这之前,她早已料想任鸿方和跟着她的人一定会找机会为难她,暗地里自己给自己鼓劲:可千万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软弱才可以。可现在,真的站在这里面对着她们,却不禁有些心虚。罗衷珂看出她的生涩,抓住她的手,道:
“何都知!以后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梨园添加新鲜的血液,搜罗更多优秀的人进入皇宫为皇上献艺的!”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和指望的!都都知大人!”何满子稍稍松了口气,眼神坚定地回道。
上次阻止不成,回去和公孙大娘说了一通后,现在的任鸿方似乎更愿意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等着。此时此刻,她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种冷静反而更让何满子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接着,何满子宣布过几日将是岐王生辰,让都知严如意代领一队艺人前去献艺。
那严如意在宫中从也算本分,从不不与人结怨,如今也不想得罪罗衷珂或任鸿方一方。可就在昨日晚上,公孙大娘特地到她寝殿,虽是装作一副无事串门的样子,可在闲聊中,似有似无地说些威胁严如意的话,严如意不得已,催着头半鞠着躬道:
“何都知,都都知大人!近来我身体不适,只怕无法带队,岐王生辰宴会最忌讳的就是我这样的人,能不能……”
严如意这话一出,任鸿方脸上立刻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意,故作姿态地盯着窗外那被秋风扫动的树枝:那一只在秋风中上下摇动的变了颜色的树枝,让任鸿方感觉,此时的它就像风烛残年的罗衷珂一样,只要稍等时日,那上面的树叶就会全部掉光,光秃秃地被寒冬凛冽的北风狂扫,死气沉沉再无生气。
何满子能猜的到严如意为何装病,也能观察到任鸿方脸上的那丝得意,她上前轻声道:
“严都知,既然你身体欠妥,就先休息休息吧!这事我再想办法”
严如意依然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多谢何都知体谅!”2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