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何难!要是这样都都知你膝盖真的好起来,我每天都会来。”
罗衷珂咧嘴大笑:“阿萝丫头!你满子姐姐这几日要忙的事多着呢!你就别胡说了,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事,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过来了!”
何满子伸手抚摸阿萝的头,道:“这些天幸苦阿萝了!多亏有你照顾,都都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到这,阿萝才想起罗衷珂膝盖没见好的事,道:“刚刚太医才来过,药也是按时吃的,可总也没见好。”
“哦?”何满子回过头,坐下道,“怎会不见好呢?药吃的可都是太医开的?”
“嗨!人老了就这样!”罗衷珂弯起嘴角微微一笑,这时的她,是如此的和蔼而慈祥,像一位看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满足、慈祥。
“我就算好不了,把这位置传到你手上,让你好好管理梨园,让艺人们不再受人欺压,我就心满意足了!这膝盖好不好都没关系了。”罗衷珂笑道。
何满子继续揉着罗衷珂的膝盖:“那可不行,梨园没有你不行,我们不是说好,我只是暂时代替你,等你好了还是要回去的!”
“呵呵!我倒是想再做几年,可这身体不听话了!”
“那可不行!你要好起来!我们离不开你呢!”何满子转过头去对阿萝道,“阿萝,你把都都知吃过的药渣子包起来,等会我拿回去!”
“药渣?你是说?”罗衷珂盯着何满子的双眼,她们都能意会彼此的意思。罗衷珂想了想,道:“这方面我还是挺小心的,也检查过药材,没有什么问题。”
“可你吃了药也没见好,还是细心点为妙,就让我带回去给人看看吧!多道保险总是好的!”
“对对对!”阿萝转身朝药罐子走去,道,“今晚喝的残渣还在这呢!我这就用布包好!”
坐着说了会儿话,何满子带着药渣回了未央宫。
第二天一大早,练了早功,到梨园吩咐梨园弟子练功,何满子带着那包药渣子就往大明宫尚食局赶。
大明宫尚食局内。
范碧青正在吩咐宫女们准备皇上的午膳,看到何满子,她对一位端着盘子的宫女说了几句话就迎了过去。道:“什么风把我们的何内人吹到这里来了?这儿油烟多,你这一身白衣只怕不适合呆在这,我们到外面走走。”
何满子笑了笑,道:“我们艺人吃的苦也没少,哪有范司膳你这么伟大,掌握着皇上的胃呢!”
“呵呵!说不过你!跟我来吧!你没事也不会上这来。”
何满子知道,宫里耳目众多,跟着范碧青走到一出幽静的水池旁,范碧青道:
“何内人,你有什么事非得自己亲自来?听说你最近代罗都知掌管梨园,应该很忙吧?”
“是挺忙的!我也只是看她腿脚不方便,不忍心人让他继续操劳,暂时替她掌管,等她身子舒服些了,还是让她来掌柜梨园才好!”
“那你来找我是……?”
何满子左右看了看,没人后方拿出那个药渣袋子,道:“罗都知膝盖疼,一直坚持吃药可也没见好,这几天更是愈发严重,我怀疑……”
“你是说怀疑有人在她吃的药里做了手脚?”
“没错!”
“打开吧!我来看看!”
何满子将手上的药渣袋子打开,递到范碧青面前,范碧青拿起药渣子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道:“这药是没问题的,可你说她的病越来越重这有点奇怪,因为这些药都是对治疗膝盖风湿病痛很好的药方。”
“是吗?难道是我多虑了?可她的膝盖疼得确实越来越厉害,我去看她都是躺着的!你懂医术,能找到什么法子让她这病能快些好起来吗?”
范碧青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今天晚上过去一趟未央宫,亲自给罗都知看看再说。你先回去吧!”
傍晚,范碧青去太医署叫上侄子范庆中,一同去了梨园。
罗衷珂寝殿内,何满子几人已在殿内等候,看到范碧青前来,何满子和阿萝起身迎接何满子道:
“这是庆中吧?怎么有空和你姑母过来了?太医署应该很忙吧!”
“正是我,何内人!”范庆中微微作揖,“姑母说梨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都知身子不舒服,让我一起过来看看,所以就找了个理由抽身过来,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
寒暄几句,范碧青和范庆中分别给罗衷珂检查膝盖,范庆中道“罗都知的身子因为长年营养不良和劳累,骨头有些问题,但是太医开的药都是专治这方面疾病的方子,应该逐渐好转才是啊!”
“是的!姑母我也这么认为,孩子,你觉得吃了药不见效一般会是什么原因?”
“吃了药没见效最直接的原因是年纪过大,肠道吸收不好,药喝了下去也起不到多少效果。可罗都知不像肠道不好的人,”
范碧青看着自己的侄子,对他日渐扎实的医学知识很是欣慰。
范庆中蹲下对罗衷珂道,“罗都知,近来吃的可还好?”
“罗都知味口很好,最近她喜欢吃猪肝,每次送来的饭菜也都很丰盛,罗都知这段时间不可能营养不良的。”阿萝答道。
“那就奇怪了!”范庆中思忖着。
何满子问阿萝:“很丰盛?你是说最近突然变得丰盛?都有些什么?”
“对啊!有美味的湖鲜,还有做的很香,没有异味的内脏啊!罗都知最喜欢吃的就是猪肝汤。”
“可曾检查过饭菜?”
“都检查过,没什么问题!”罗衷珂因为膝盖愈发刺痛,闭着双目微微呼吸答道。
“是的!罗都知让小狗吃过那些饭菜,小狗没事。”阿萝的补充,让范庆中有些警觉,道:“内脏和湖鲜?”
范庆中说话的表情让阿萝跟着紧张起来,问:
“是啊!怎么了?”
“这个人的手段何其阴毒,竟故意让罗都知吃这些加重病情的食物!”一旁的范碧青怒道。
听这话,何满子、阿萝、罗衷珂都吃了一惊,阿萝微张着嘴巴,道:
“天呐!这些东西都加重罗都知的病情?让她膝盖疼好不了?到底是谁这么恨罗都知,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企图加重罗都知的病情!”
“呵呵!还能有谁呢?”罗衷珂淡淡一笑,心中已知道这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了,何满子看着她说道:“罗都知已经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
“定时送饭来的那群太监,天天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日再敢送来,我非打断他们道腿不可!”阿萝如梦初醒,紧张罗衷珂的病情,气冲冲地说道。
“不可胡来,明日再送来,继续装作没事的样子就好,那些送饭的太监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小角色,真的头头藏在后面等着罗都知站不起来呢!”何满子拍了拍阿萝的肩膀,让她别冲动。
“没错!”范碧青道,“这个人想必不难猜,罗都知打算如何处理?”
“她们想要我站不起来,自然是觊觎都都知之位,他们既然想看,我就和她们好好演一出戏。明日饭照样领,药照样吃,照样躺着不动,看看她们还能弄出些什么花样来。”
夜晚有些凉,阿萝热了姜茶,给几人都饮了一些,送走范庆中姑侄后,何满子说会让紫蝉到禁苑葡萄园多领些蔬果,每日夜里送到这里来,随后就回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