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条件
作者:春庭树老      更新:2020-01-18 10:31      字数:2120

废后看着千面,扭曲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惊恐,但转瞬便消失不见了,转向了慕容泓,尖声喊道“原来你和慕容泓都是一伙的!”

慕容泓望了过去,与千面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点了点头,两人会意一笑,千面勾唇,扬起了眉,长发轻轻的飞舞着,一张脸妩媚如同月光下半隐半现的花苞“是不是一伙的,又与你何干?难道你还有其他的选择的余地吗?”

废后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乌发,淡淡的问“我想知道,烈儿为何会这般?”

千面勾唇一笑,语声悠然,“这件事情,即使你不问,本公子也会告诉你。”千面的目光落在了废后的脸上,仔细的看着废后的的表情,笑得异常残忍,“因为,真相会让你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千面的话不禁引得王后看了过去,也引得慕容泓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千面微微一笑,并没有去搭理慕容泓的困惑,转首对着废后说道,“烈公子的病,有两重原因,第一重,是从娘胎之中带出来的。这便是要问娘娘是否在怀着烈公子的时候喝下过什么性极寒的东西。”

王后的脸上忽明忽暗,垂着的长睫剧烈的抖动着,性极寒的东西……

过了许久,王后闭上了双眸,时光流转到数十年之前。那个时候她不过是刚入王宫的一个妃嫔,不受帝王宠爱。

因为那个时候有一个民间的女子吸引去了大王所有的目光。

那个女子出生贫贱,长于农户,却因为容貌秀丽,又有几分资质,便被送到了戏班子里学艺,数年下来练得了一手好手艺,又有上天赏得一副好嗓子,这自然勾去了帝王的魂,夜夜椒房专宠,帝王无暇顾及旁人,她与一众秀女视那女子为眼中钉,恨不得将她凌时处死,以夺回帝王的宠爱。

她因着自家父辈在朝中的官职和势力,在宫中几乎可以算是横着走的,可是偏偏那个女子让她感受到人生当中的第一丝挫折和不顺。

她让父兄在朝中对大王施压,逼得那年轻等我大王不得不雨露均沾,以堵悠悠众口。就在那个时候,她有了腹中的孩子。

那时候,宫中大多都是新选入宫的嫔妃,皆不受宠爱,也无子嗣,她腹中子嗣是离国的嫡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足以保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后来,有与她交好的嫔妃为她出了一个主意,以腹中之子陷害那个民间女子,为她扣上谋害皇嗣的帽子,这样一来,哪怕大王再回护她,也须得做出一个交代。

她犹记得那个妃嫔当时对她说的话,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她到现在为止,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姐姐,你且想想,若你腹中胎儿为公主,那便不必细说了,可是,若为男儿,那便是离国的皇长子,皇长子的身份尊贵,自然不是后来的皇子可以相比的。可是,看如今大王对那位的宠爱,她诞下龙子也只是时日问题,今儿个没有,没准明日就有了。姐姐,若她一旦生下了皇子,那大王自然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手里怕化了,天下间的一切好东西,都恨不得捧到她们母子面前去。届时,这离国可还有姐姐的容身之地吗?姐姐难道还不早做打算,未雨绸缪一番,为自己和腹中胎儿谋一个好前程吗?”

她当时细细一想,竟觉得那女子说的话十分的正确,十分的有道理,当下便慌了神,问道“那妹妹可有什么好方法,为姐姐铺一条路。”

那妃嫔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凑近她的耳边一阵絮语。

她听完之后,觉得太过冒险,又遇到“这法子未免太过阴狠了点,若不成,岂不是会害及我腹中胎儿,这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百害而无一利啊!”

那妃嫔劝道,“姐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这老先生医术高超,开出的药方子定然不会害到姐姐和姐姐腹中胎儿的。只要姐姐豁出去了,自然会有一个好结果。”

她那时犹自害怕,害怕发生什么意外,酿下不可弥补的祸事,虽然有点心动,却不敢应下。

那妃嫔又劝道“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这药损害了姐姐腹中胎儿,那也可以借此扳倒她,来日方长,姐姐与大王又都正值壮年,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机会却只有这一次,若姐姐此时放任她不管,来时她羽翼渐丰……那姐姐的地位,又当是怎么样呢!”

后来,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殿中,她靠在床榻上抚摸着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禁不住落下泪来。

皇儿,娘亲对不起你。

她默念着这句话,终究是没能忍住那巨大的诱惑,以自己亲生骨肉为引,设下了一个局,等着那女子上钩。

那女子亦是善良之人,不过几句话,便已经将她圈进了圈套之中。

后来,她如愿以偿,大王处死了那个女子,以平息朝野上下的不平之声,来弥补她所受的苦楚。

又过了几个月,她也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童,被册封为王后,一时风头无两。

若不是千面提起这件事情,她几乎都要忘了这段不堪的过往,以自己的骨肉,来谋取至尊高位,荣华富贵。

可是,她又带着几分怨恨。

因为当时,扳倒的,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幌子,那个人只是昆仑族人夜幽舒的替身,大王何其聪明,将夜幽舒圈养在宫中,以宫女身份伴在那女子左右,大王不禁可解相思之情,又可以很好的保护她,不泄露她的身份。

“王后可有想起来什么吗?”千面似笑非笑,看着地上脸色时红时白的女子,悠悠问道。

那王后二字咬的极重,废后听在耳中,觉得极为刺耳,心中的愧疚之情越来越重,重到几乎压的她抬不起头。

“事情过去了这许多年,想必王后也记不大清楚了。”千面的声音十分平淡,仿若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