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忽看着慕容泓,微微勾唇一笑,“天色不早了,我必须要回去了。”
慕容泓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夏忽,目光微微暗淡,“是的,你该回去了,希望你记得我的话,夏忽你的人生不应当只有仇恨,除了仇恨,还应当有其他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美好而平淡的生活,夏忽,我只是希望你快乐而已。”
夏忽看着慕容泓,眼眶猛然酸涩,喉咙发紧,她看着慕容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觉得慕容泓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让人不舍得分开,夏忽的目光垂落了,看着青石板构成的石阶,一语不发。
慕容泓看着夏忽,神色温柔的伸手揉了揉夏忽的头发,微微的笑着,“今日一别,不知道再见是何年了。”
这样一句话让夏忽的眼眶红了起来,轻轻合上了眼眸,她伸出手,朝着慕容泓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慕容泓,她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去,滴在慕容泓的衣袍上,慢慢的氤氲开了一朵水花,像是江南烟雨中盛开的莲花,又像是夏忽曾经与慕容泓欣赏过无数次的芙蓉花。
夏忽只是觉得时光这样的短暂,一日的时间这样的就走远了,伸手也抓不住,握不住,夏忽紧紧地抱着慕容泓,像是抱着最后的浮萍,“慕容泓,从今往后,愿君平安喜乐,再无挂恙。”
慕容泓轻轻的拍打着夏忽的肩膀和背,淡淡的安慰道“何必这样说,一幅永别的样子呢。”
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缓缓的推开了慕容泓,她侧着头,看着眼前有些疲倦的容颜,“什么时候回去?”
慕容泓勾唇笑道“今日吧,连夜启程回离国,离国的事情耽误不得。”
夏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慕容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任性了,你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帝王了,掌控着一个国家的兴衰,怎能再做出这样的举动呢,有些话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慕容泓深深的吸了口气,凝视着夏忽,缓缓的说道“如果我的前面是火海,你知道了,你会来阻止我跳下去吗?”
夏忽笑着看着慕容泓,十分肯定有十分坚定的答道“我肯定会阻止你,不惜一切代价。”
慕容泓朗声而笑,看着夏忽“这样就值得了!”慕容泓说完了。看着夏忽的面容,忍不住嘱咐道“你的身子单薄,大宸又不比离国,能够调养你的身体,尽管如此,你就更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一点也不看重自己的身体,你虽然不在意,可是这却是我和李辙印花费了三年的人力物力将你的身体养的这般好,若是你自己不上心,又将这败了回去,岂不是辜负我和他的一番好心吗?”
夏忽点点头,某光中又涌起了泪花。
慕容泓看着夏忽,又看着灰暗的天色,笑道“好了,我该启程了,天色不早了,就送你到这里吧,你快回去吧。”
夏忽点点头,看着慕容泓,千言万语到了口边只剩下一句话“保重!”
慕容泓看着,朝着夏忽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就站在原地看着夏忽的身影朝着远处走远了,走远了,然后身影藏进了小小的马车中,临上车前还回头朝着慕容泓看了一眼,慕容泓微笑着朝夏忽伸出了手,手握成拳,放在了自己的心间。
夏忽了然,朝着慕容泓点点头,然后驾车的车夫扬了马鞭,马蹄哒哒的远去了。
慕容泓站在原地,神色是十分的凝重,凝视着夏忽远去的地方,一直站立着,夕阳已经完全消失了,冬日的大宸,黑夜来的总是很快。黑乎乎的夜色很快将慕容泓的身体笼罩了进去。
他的身影看起来既孤独又寂寥。
段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慕容泓的身后了,看着慕容泓,顺着慕容泓的视线看了过去,漆黑的夜色什么也看不清楚。
段霄听到了慕容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头,朝着自己说道“好了,启程吧!”
段霄愣了一瞬间方才回过神,忙点头应道“是,大王。”
段霄忍不住朝着迈着大步的慕容泓的背影看过去,刚刚为什么他会有一种错觉呢,觉得大王流泪了呢,好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一样的那种悲伤的感觉几乎将段霄淹没了,段霄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着慕容泓,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背影仍旧是那样的挺拔那样的引人注目,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这世界上,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大王得不到的呢?还有什么东西是大王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呢?
段霄思考了很久,也没有的得出肯定的答案。
所以他否定了自己这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宸的皇宫中已经点燃了灯火,烛光很是璀璨,还有夜明珠散发出的那种清淡柔和的光芒,照的大殿里十分的明亮,夏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丫鬟和太监也没有一个脸熟的,于是夏忽决定自己不去参合这样的一场热闹,她揉揉自己发涩的眼睛,想要去换掉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顺便梳洗一下再去看一看华凉。
刚转过身,却看到七松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看到夏忽的时候,忙行了个礼,“夏娘娘回来了,您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想必今日累坏了吧?”
夏忽有些奇怪的看了七松一眼,没有回答七松的话,心底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蔓延着,她吸了一口气,看着七松,“圣上呢?圣上在做什么?怎么今日这里这样的热闹?”
七松行了个礼,没有抬头,看着夏忽,恭谨的回答道“今日是清河王世子的满月礼,圣上心中开心,便在宫中替清河王举行了满月礼。”末了,七松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要不要也过去瞧一瞧?”
夏忽看着七松,温和的笑了笑,“这就不必了,我也是刚回来,今日累的很,便先去休息了,圣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不可多饮酒,还劳烦公公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