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软软的声音伴着温暖氤氲的气息喷薄在顾清瑜耳边,顾清瑜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今日自己行事越轨了,按着叶宁的肩膀往后推开一段距离,头抵在叶宁的肩上调整呼吸,一只手还在环着她的腰,心中暗自懊悔,自己今日太离谱了,吓到她了,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居然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叶宁僵着身子,觉得全身无力,顾清瑜的头发擦过叶宁光洁的脖颈,痒痒的,挠的叶宁心里一阵不安。
顾清瑜抬起头来,直起身子,却不放手,低头看着叶宁,叶宁对上他的眼睛,顾清瑜轻轻叹了口气,神有些不自然,顾清瑜抚了抚叶宁的脸:“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今日吓到你了。”
叶宁不知该作何反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直直地看着顾清瑜。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叶宁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心虚,腿却有些发软,顾清瑜扶住了她,也站了起来。
叶宁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绿枝在门外说道:“蕴蔚有急事找侯爷,正在前院候着呢。”
顾清瑜应了一声:“知道了,我随后就去。”
叶宁看向顾清瑜,顾清瑜整了整衣服,对叶宁说:“大概有什么事情要我处理,我要先回去了。”
叶宁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气氛确实是十分尴尬,顾清瑜也不多留,和叶宁匆匆告别后离开。
叶宁一手撑着书桌,脑子里混沌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看向桌上顾清瑜为她的院子题的字,笔力苍劲,雅正端方,字如其人,叶宁想起初见时他的凌厉威压,又想起刚才他让人难以招架的热情,心里更加乱了。
叶宁院子里新的牌匾很快就做好了,某日,京城里就流出传言,定勇侯对叶家小姐格外用心,连叶家小姐的闺阁牌匾都是定勇侯亲自写的,可见侯爷对这个未婚妻是如何的在意从那以后,叶宁再陪着颜如澜去见各家夫人小姐的时候,她们眼睛里的的怀疑打量都少了许多,叶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步是自己走对了。
时间一晃已经三月了,沈言也快要参加春试了。叶家离考试院不远,可沈言似乎已经约好了伙伴,准备住在书院附近的客栈,叶明华想了想,这些一同下场比试的考生中,很多人日后都可以成为同僚,沈言趁机多结交几个好友也是好的。颜如澜只好多派两个小厮跟着,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及时回来通知府里。
三月廿五春试,沈言准备三月廿二就去客栈住,所以,叶家就摆了一桌家宴,为沈言壮行。如今脱离了大家族,算来算去,不过五个人,正好一桌。
席间不过都是敬酒说些吉利话,用完午膳后,叶宁带着青竹准备回去,刚出了颜如澜的院子没多久,经过后院假山时,就看到沈言负手站在那儿,叶宁知道他是有话和她说,让青竹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
沈言看到叶宁,微微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沈言自嘲着开口道:“我以为你要绕道走呢。”
叶宁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你的关系还没差到这一步吧。”
沈言笑意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无奈,静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我下午就要走了,准备春试,你你多保重。”沈言很想问叶宁有没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叶宁明白他想说什么,笑了笑:“义兄在外也要好好保重,我没有参加过春试,却也听说十分辛苦,在里面一关就是三天”说道这叶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听说,不都是自己当年为了沈言四处打听来的吗,还有后来沈言自己无意之间透露过只言片语,叶宁却记住了,一记就是这么多年。叶宁笑了笑继续说道:“以义兄的才学,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更何况,义兄也不是第一次了,说不定连试题还记得清楚呢,义兄只要放宽心就好了,祝义兄金榜题名。”
沈言第一次听叶宁如此坦然地提起前世,面上露出几分意外,继而问道:“你希望我高中?”
叶宁想了想,神情严肃了起来,叶宁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希不希望,而是义兄希不希望,我只希望义兄能如愿以偿,此生美满。若义兄希望金榜题名,叶宁自然也是希望的。说到底,义兄也是重活一世,也一定是有自己想法的,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如今,我也希望义兄一切安好。”
说完,叶宁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沈言站在原地,三月乍暖还寒,风吹在身上还很疼,沈言似乎麻木了一般,静静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前世处处担心的她真是可爱,沈言还记得那时自己要赴京赶考,叶宁一边偷偷的抹眼泪,一边大包小包的塞东西过来让他带上,也不知谁告诉她考试的三天里要一直住在贡院里,只能吃提前带进去的冷饭,她就担心地不得了。叶宁知道沈言小时候经常饿肚子,留下胃病,不能吃冷饭,为此担心地好几晚睡不着,央求绿枝给沈言缝了一个保温暖袋,让他带上,临行前,叶宁拉了拉沈言的衣袖,明明想哭,一双大大的杏眸里盛满了泪水,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他说:“阿言哥哥,你不必紧张,阿言哥哥才高八斗一定能金榜题名!”
都说关心则乱,大概是因为不关心不在意了,才如此安心吧。
叶宁还没走到韶韵阁,就听到有丫鬟朝着假山处走去,见到叶宁行了一礼,问道:“奴婢见过小姐,小姐可曾见过沈公子?县主在外面要见沈公子。”
叶宁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真会挑时间,叶宁想了想,说道:“沈公子在我父亲那,你先带我去见县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