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了。”看着杨树似乎要下车的样子,谢水清挑了挑眉头,阻止了他的动作。
“得得得,我也不想过去送你了。”杨树点了点头,举了举手,轻笑了一声道,“也就是咱们老板,觉得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愣是要让我每次都送你,让我啊……都觉得有点对不住我的工资了。”
“你可以跟他说说,以后不要送了。”看了杨树一眼,谢水清嗤笑一声,准备开车门离开。
“那不行,送还是要送的,而且之前不送可以,但是后续一段日子,那是必须的。”然而,谢水清这句话说完,杨树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刚才“抱怨”的话了一般,连连摇头。
谢水清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弄得如此惊弓之鸟。
“话说,他下周就要来上班了,你到时候就可以看到了。”朝谢水清眨了眨眼睛,杨树的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是担忧,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斗志昂扬。
毕竟他们等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嘛?
“我知道了。”谢水清愣了一下,点头应下,顿了一声道,“你……你们也要注意安全,穷途末路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最近,公司里无比的平静,甚至这两次袁虎的挑衅汤殊都没有应下来,可谓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而袁虎,明显这阵子在公司里高调了起来,倒是惹得有不少人不快了。
平静的水面里,滔天巨浪到底是会因为从外部卷起还是从里面掀开,谁也还不知道……
“放心,我会把你这句话带给老板的。”摸了摸下巴,杨树眨了眨眼睛,挥了挥手,“走啦。”
看着车子离开,谢水清轻轻呼了一口气,眼里不禁多了几分复杂。
其实……最危险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自己啊。
但是,有的事情,是躲也躲不掉的。
虽然这个道理自己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何,谢水清的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一路回到宿舍,竟是有种恍惚的感觉,推开门,里面的冷清让谢水清愣了一下。
往日里都会在宿舍的两个人居然一个都不在。
将带回来的榴莲披萨放在桌上,谢水清过去洗手池打算洗个手,却在接近浴室的时候顿住了步子……
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半掩着的门,谢水清缓缓地走了过去……
“赵阳光!”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饶是谢水清都不禁呼吸一窒。
“赵阳光?”将赵阳光扶起来,关掉那还在滴滴答答的冷水龙头,谢水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赵阳光?你怎么了?醒醒。”轻轻的拍了拍赵阳光那惨白得如同纸一样的脸,小心翼翼的拨开她那粘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她那一身湿透了粘在身上的衣服,谢水清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会出事……
哪怕此刻心里有再多的疑问,显然也要把眼前人救醒再说……
小心的将人扶起来靠在墙壁上,谢水清正要出去,裤脚却被人突然抓住了。
“别……别告诉别人,拜托你。”靠在墙壁上的那个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吐出来的字眼却是格外的清晰,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彻底的晕了过去,不管谢水清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当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赵阳光眼里的是一片白色,不再是那种邪魅的让人作呕的猩红。
“你醒啦!”谢水清打水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儿?”赵阳光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明显的装满了防备。
“医院。”谢水清看着她要起来的模样,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我为什么在医院?”赵阳光似乎愣了一下,瞬间抓住了谢水清的手,语气急促,神色紧张。
“你晕倒在了浴室,我回去看到了,就把你送来了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看了一眼那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指,谢水清不动声色的陈述着当初的事实。
纤细的手指骨节发白,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自己在把她送到医院之后,便也明白了为何她会在昏迷之前还会用尽全力说出那一句“不要告诉别人”……
而她也明白了,为何前一段时间,在图书馆楼顶上的这个人,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她们都知道了?”听到谢水清这么说,赵阳光的身体似乎在瞬间都僵硬了一下,那双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变了又变,最后松开了手指……
愤怒、厌恶、恼怒……所有的情绪,就跟八十年代的默剧一般,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轮番上演,最后缓缓地变回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更多的是一种没有生机的死寂。
将赵阳光的手拉住,放回到被子里,谢水清轻轻呼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她们不知道。”
“不知道?”闭上的眸子瞬间睁开,赵阳光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嗯。”点了点头,伸手帮她将额头上落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去,谢水清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你宁愿不要命了都不愿意呼救,我又怎么能够让人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呢。”
这个世界的残忍,对一些人格外的强烈。
“而且……还好你跟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而且你回来的那天,宿舍里的两个人也不在,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拍了拍拱起来的被角,谢水清的叹了一口气道。
“那我是怎么来的这里?”赵阳光眯了眯眸子,眼里的神色转换为将信将疑。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先去拿一下给你的粥,等下再和你说,正好应该快送到了。”轻笑一声,谢水清眨了眨眼睛道。
能够问出这句话来,就代表已经从那个纠结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也就不必担心她再想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