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们谁摊上了什么大事?”
许宁喃喃。
千叶如老僧入定般坐着,没有答话的意思,常氏只得接着道:“没有,我们都没事,是辰星家里出了点小麻烦。”
哦。
许宁恍然。
“那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许宁问道,旋即又觉得不妥,“还是算了,都说了是家事,想来星星也不想让我们跟着操心,我们还是不要去添乱了。不过到底是什么家事啊?”
许宁到底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好奇的心思,开口问了出来。
常氏粗略的给许宁讲了讲,其实说是粗略也不算是粗略了,毕竟她们知道的也不算多。
“那就这样僵持着?这马上就过年了,一家人还是得和和气气的看上去才像样啊!星星是怎么想的?那个温氏虽然是个继母,可到底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星星的事情吧?他们家里总共才三个人,此时要是添个小少爷,不是一桩喜事吗?星星到底在坚持什么?”
面对许宁一叠声的询问,常氏和千叶都答不上话。
常氏拍了拍许宁的手背,轻声道:“好了好了,这些事就不要细细追究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不是辰星,也没有见过洛府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甚至于对辰星家中的事情知之甚少,委实没有说话的权利。辰星也不是个小姑娘了,相信她做事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咱们不出去打麻将了,就在城中逛一逛,吃些小食当做散心好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
许宁点点头,跟着常氏一道起身,却见千叶依旧愣愣的在椅凳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伸手推了推千叶的肩头,许宁问道:“千叶,你这是想什么呢?”
千叶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什么?”
“翩荏和我要去街上随意转转,你呢?是要跟着我们一道去还是要继续坐在这里发呆愣神?”
半是打趣的话并没有引来千叶的一笑,千叶缓缓看了看四周,摇头道:“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些事。”
说完这句话,千叶又叫了一声韶华,由着韶华站在廊下对着犹自在屋内的两人墩身施了礼,两个人就这么在许宁同常氏的面前渐渐走远。
许宁指了指千叶消失的地方,又看向常氏道:“我没招惹千叶吧?她今日怎么瞧着有些古里古怪的?”
常氏也看向门外,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怎么又是这句话?
许宁皱眉,迟疑片刻道:“翩荏你是说皇兄同千叶之间出了问题?”
可是这话好像也不对啊……
常氏笑了笑,不甚在意的睨了一眼许宁,道:“他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没有问题过?走吧,千叶不去,我俩还是得出去的。再磨蹭一刻,今日就真的是不用去了。”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想破脑袋也没用。
许宁丢开脑中一瞬间涌上来的诸多想法,换上笑脸,喜滋滋的跟着常氏一道出门了。
……
“王妃,为何不与九公主她们一道出府去逛逛上京城呢?王妃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府中,奴婢瞧着都憋闷,今日不是正好,王妃为何还……”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韶华不解的看向闭目养神的女子,轻声问道。
“来日方长,等这冬过去了,春光渐盛的时候再一起去城郊踏春同游岂不是更妙?”
千叶依旧阖着眼睛,淡淡回应着韶华的问话。
韶华莞尔一笑,拉长语调哦了一声,道:“王妃其实不是想踏春,而是想趁机放纸鸢吧!”
温暖和煦的春季,的确是个适合放纸鸢的好季节。
千叶睁开眼,竖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看穿不说穿才是做人的根本。”
韶华一愣,旋即失礼般哈哈大笑出声。
“去金风玉露。”
千叶忽地想起什么,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外边驾车的车夫说了一句。
车夫手下一抖,马儿跟着扬蹄,马车顿时向后倾倒,惹得韶华大惊失色,惶惶急急的上前去护住千叶,一面冲着外面呵斥道:“怎么回事?惊吓了王妃你们该当何罪?”
听到里间传来的呵斥,车夫亦是慌慌,忙扭头看向身后的车帘子,连连道歉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王妃没事吧?”
“我没事,继续走吧。”
韶华张口还想要再呵斥几句,却被千叶截断了话头。
内里传来的女声并没有恼怒的成分夹杂其中,还是如沐春风般的和暖,这多少让车夫心神定了些许。
只是……金风玉露可是花楼,王妃一个女子,还是后宅夫人,这般青天白日大大咧咧的去那种地方不大合适吧?
车夫迟疑间,韶华猛地掀开了车帘,竖眉道:“还愣着干什么?时辰不早了,王妃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耽搁了你担得起吗?”
车夫缩了缩肩,赔笑着叮咛韶华进去坐好,这才催动了马儿不快不慢的走了起来。
原来王府的那个车夫家里的媳妇儿快要临盆了,可是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在,他心里忧心,所以才让他来帮忙替一段时间。
都是邻里邻居的,平素大家关系也不错,况且胡同里就他一人还会驾马车,所以他就来了。
他记得来之前那人还说这王府里的主子好伺候得很,尤其是王妃,没有丝毫的王妃架子,每次上下马车都会同他说麻烦了,有时候高兴还会顺道让身边的丫头给赏两个小钱,可这今日来了,他发现那人倒是说得不错,只是跟在王妃身边的这个丫头看起来怎么那么凶神恶煞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呢!
车夫撇撇嘴,双眼却是紧紧盯着路面,若是再出现方才那样的事儿,只怕是今日不好过了!弄不好还会害得那兄弟把这份差事给丢了,到那时他的罪过才是真大了!
马车里,千叶正盯着韶华细细的瞧着,韶华被看得很不自在,微微垂下了头,道:“王妃这般瞧着奴婢做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