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长安味呵!”卫暄跟在唐芷柔的身后,所到之处莫不高贵素雅,每个厢房纵横排列,看起来却整齐有致而不显杂乱。自轩窗向外看,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翠帘幕高悬户牖,真真赏心悦目。
唐芷柔见卫暄看的津津有味,自己也觉得脸上有光,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不无得意的讽道:“怎么样,羡慕本小姐吧!”
卫暄摇摇头:“又不是你的,你也只是沾了你爹爹的光住这而已。”只一句话,噎的唐芷柔无言以对,索性闭上嘴不和他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唐芷柔在一间看起来很朴素的房间前停下“到了,就是这儿。”
卫暄点点头,上前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默默坐着的徐娴,正看着窗外出神,无助的样子,看的他一阵心疼,徐娴听到响声,转头看,可不是自己心中正担心的那个人吗?见他毫发无损,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欢喜的无以复加,站起来走上前,想要说什么,张张嘴,未待说出,已先红了眼。
卫暄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难受,看到她又欢喜的紧,那种感觉,无法描述,也许是喜欢,也许是眷恋?他自己也不清楚,伸手轻轻搂过她的肩,所有的话,都只剩一句:“没事了,抱歉啊。”
唐芷柔看得心烦,甩下一句:“我去给你拿东西来,快点画,画不出来我可不会让你留在这,哼!”,扭头就走。
卫暄不理会她,拍拍徐娴的小脑袋,徐娴抬头看看他,莫名觉得无比的安心,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了卫暄,把头埋在他胸膛上,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心中却全无悲伤,只有快溢出来的欢喜。良久,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
卫暄淡淡一笑,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痕。
“暄哥,那个女子是谁?”徐娴平静下来,第一句就问道。
卫暄眼神奇怪的看着她,徐娴仿佛心中所想都被他窥见了一般,偏过头不去看他,悄悄红了脸。
“哈哈哈!好酸,好酸,这醋端的是好陈醋啊!”卫暄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再看徐娴,已然如同一只熟透的虾子。
“你,你就只会取笑我!”
卫暄很轻松的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那个是唐家大小姐”
“唐家大小姐?是谁?”
“这长安味主事的女儿罢了。”卫暄很快的回答,又补充一句:“这样,你觉得我和她还会有什么吗,再说。。。”
徐娴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这儿的大小姐,又听卫暄说一半就停住了,心里纳闷:“再说什么?”
“没什么,你真漂亮”卫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徐娴红着脸,小声的“哦”了一声。看着他不算俊朗,甚至还有一丝痞气的脸,就是这个人把她从无边黑暗中救出来,有他在身边自己就无比安心,还要要求什么呢?只是陪伴,自己就无比满足了。这样想着,心里只有许许的温暖流过,再无话说。
“歇息一会吧,看你也累了,这儿应该是原先就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卫暄看徐娴不说话,以为她是倦了。
“嗯”徐娴乖巧的点头。
“那我就先出去了,晚些我给你送吃的。”卫暄起身,还得给那个麻烦的大小姐作画去,就让徐娴休息一会吧。
徐娴看着他的背,心里一种淡淡的情愫升起,只想叫住他让他多留一会儿。又羞于开口,默默拉起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发烫的脸。
卫暄低头推开门,看到唐芷柔正面无表情的抱着胳膊看着他,惊奇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推门的时候”唐芷柔眨眨眼,故意气他似的。
卫暄不可置否的笑笑,他可不想和这个大小姐再起纷争,刚才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总得找个地方落脚,长安味不错啊,再找个地方未必比这里好,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走吧”唐芷柔见自己的算盘落空,顿时也觉没意思。偌大的长安味好像迷宫一样,这回又到一间看起来格外雅致的阁前,阁中四面空荡,墙上挂着几张字画,无非花鸟虫鱼,梅兰竹菊之类,其余唯有一桌一椅一盏一砚台,狼毫笔,宣纸几张而已,倒也让人觉得淡雅清新。
“我要的炭呢?”卫暄点头赞叹一番,看看桌上只有这些东西,疑惑的问。
“地上,那么脏的东西,怎么能放桌上,这可是我爹爹用的房间。”徐娴指指地上一块黑漆漆的炭说到,本来就不显眼的东西,放在地上更难让人注意到,难怪卫暄没有看到。
“脏?不见得,没了它,还真别想让我把你娘画出来”卫暄慢悠悠的说完,弯腰把炭块捡在手里,掂了掂,质地倒是不错。
“用炭画画?我可是把我爹用的毛笔都拿出来了啊!”唐芷柔老大不情愿,她实在不愿意他用这黑玩意画她娘亲。
“那是你的事,别看不起它,用处可比最好的毛笔都多的多。”,卫暄又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纸:“这也要换,不要宣纸。”
好不容易,卫暄终于觉得勉强可以试一试了,唐芷柔看他在桌上细细铺开纸,还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模样,只是手里拿着的那根炭条,怎么看怎么别扭。罢了罢了,随他吧。
“你最好快一点,这样我也有理由说服爹爹让你留下来。”唐芷柔轻轻说道,转身欲出门去。
“唐姑娘,留步。”卫暄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唐芷柔听他叫自己唐姑娘,觉得有些新奇,毕竟在她生活的地方,大家都是唤她为大小姐的。
卫暄没说话,认真的看着她,唐芷柔被看的心慌,心道这登徒子实在是无礼的很,殊不知自己误会了卫暄的意思,他只是想要认真再打量下自己作画罢了。
“无耻!”唐芷柔转身摔门而去。
卫暄摸摸鼻子,看看窗外,静静的站了会,想着唐芷柔的样子,又要根据唐芷柔前面的话推断出她母亲的大概年龄,“真是麻烦至极!”,卫暄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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