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首带着红花赶紧回头，重新上了希尔酒店门前的出租车，红花向司机报了租住住址，出租车载着二人离去。

莫回首发现，车租车是向着甬江火车站方向行进，他很快看到了一条谙熟的马路，竟是当初和红棉打车的上车点，没过多久，车子七拐八绕，驶上了一条湖边小道，他惊异地发现，他又来到了月湖公园。

他看到了月湖旅馆。

还是那家旅馆，依旧闪烁着霓虹，差不多也是昨夜这个时间点，一切历历在目，莫回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路过旅馆大门的时候，他探头张望了一眼，吧台周围照例没有人，或许老板娘吴梅正像以往一样躺在吧台里面睡觉。

莫回首很想告诉红花，这就是他和红棉邂逅的地方。

不知何种原因，他就是没讲。

车子沿着昨天莫回首前来投宿的街道逆行，在火车站广场附近，那两位一老一少待过的地方，莫回首从窗户里伸出了脑袋。

他没有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但莫回首似乎总能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出租车从广场北侧的街道继续向西。

在这条街道的两侧，每隔几十米一家的洗头房一眼望不到头，尽管已是子夜时刻，对这些场所而言，恰恰是他们的黄金时间，每家店内，光线分外幽暗，总是坐着三五个衣着裸露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地把迫切的目光投向玻璃门外。

偶尔也会看到一两个在街道两侧悠闲游走的男人，走着走着便不见了踪影。

七八百米后，出租车拐进了一条弄堂，在一栋破旧的三层楼房前停了下来。

莫回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司机皱眉不愿找零，询问他们身上有没有零票，红花二话没说支付了车钱。

待司机走后，莫回首问道：“你怎么住这里？这里好像很乱啊！”

红花露出尴尬的神情，支支吾吾道：“我也是刚来，当时工作还没找好，钱得省着点花。”

“房租贵不贵？”

“很便宜，每月只要四百块钱。”

看莫回首有些诧异，红花解释道：“这栋楼里被分割了很多房间，有很多人住在里面。”

莫回首这才开始打量这栋房子。

这栋小楼看上去有不少年头，外表斑驳陈旧，独门独院，大门口竖着一盏昏暗的路灯，院门未上锁。红花带着莫回首推门入内，正门也未上锁，并且是敞开的。

红花走在前边，莫回首紧随其后，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一直走到最深处，黑暗中红花伸出手牵住莫回首，轻声道：“我住在三楼。”

莫回首跟着红花摸索着上了楼梯。

楼梯是木板做的，似乎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走在上面总感觉快散了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剧烈响动。

一上二楼，一种类似于男女的喘息声忽然传入他的耳朵，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若隐若，时而恢弘骤急，现稍一分辨，莫回首的脸颊倏地火辣辣的烫。

声音是从最里面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里发出的。

一种酥酥的电流传遍全身。

莫回首一颗心狂跳不已，他像做贼一般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人家的雅兴，尽管如此，那楼梯的地板还是发出山响。

好在那声音我行我素，若无旁人。

上了三楼，莫回首的心依旧砰砰直跳，那声音竟缠上了他，一直在他的耳畔回响。

红花的房间在楼梯边右手第二间，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并顺手拽了一下电灯拉线。

莫回首不敢看红花的眼睛，四处扫了扫。

房间仅仅十五平方左右，一张单人床，一架衣柜，一张桌子和椅子，已将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莫回首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目光四处游离，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憋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里有洗手间吗？”

“楼下院子里有，还有一个洗脸池，刷牙洗脸都在下边。”

“哦……”莫回首再也想不到合适的问题。

红棉从床底下拖出一只行李箱，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一支包装完好的牙刷，递到莫回首手里，马上说道：“要不我们一起下去洗洗？”

莫回首这才有机会近距离看她。

房间灯光很强，是一盏临时装上的白炽灯，看亮度在60瓦左右。

这是他们今天认识后莫回首首次如此近距离看她。

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红花面色潮红，目光中蕴含一丝羞赧，竟也不敢直视莫回首的眼睛。她的神态中和红棉有着极高的相似度，但长相却是两种类型，红棉秀气，红花端庄，且看起来更要成熟，尤其是她的胸部，要饱满很多。

看着看着，莫回首心潮澎湃起来。

他把眼睛别到一边，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这里我不熟悉，要不你带我一起下去？”

红花的回应低如蚊吟：“嗯……”

红花又从床底下拿出一红一蓝的两只塑料盆，帮莫回首挤上牙膏，从门后取下两条毛巾，两人一起下了楼。

二楼的响动还在，且愈见激烈。

莫回首轻车驾熟，快步走到院子里，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随后而至的红花进了院子的一间瓦房里，并开了灯。

这座独栋的房子看起来是一间厨房，桌上的水瓶里满满的开水，两人刷了牙，洗了脸，还顺带洗了脚，这才准备上楼回房间。

刚要进门，楼梯上想起“咚咚”的脚步声，一个身影快速走近，擦肩而过时，莫回首看到一个模糊的男人的脸，他神色匆匆，很快消失在院门外的拐角处。

莫回首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回到房间，莫回首又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他移出椅子，局促地坐在上面，从桌上随便拽来一本杂志，心不在焉翻看起来。

余光中，红花收拾好一切，就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

红花咳嗽一声，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放下杂志，莫回首的喉咙有些沙哑，他艰难说道：“红花姑娘，要不你先睡吧？”

话音甫毕，一双柔滑的手臂从身后忽然紧紧抱住了他。

一个呢喃的声音在他耳边急促轻语道：“我们一起睡吧……”

莫回首转身，死死地盯住了对方那双炽热的双眸。

那身躯忽然一软，倒在了莫回首的怀里。

莫回首的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她的娇躯顺势向近在咫尺的床挪步而去。

两人一倒下，红花已将双唇贴了上来……

温润的感觉还在，女人旖旎的气息犹存，只是那唇更热烈了。

温软的舌还在，那份执意犹存，只是那舌尖更显微凉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她有些慌慌张张；他有些唐突，她有些冒失；他有些不知轻重，她有些笨手笨脚……

在那一刻，他浴火重生，在那一刻，她凤凰涅槃。

就这样，莫回首的第一次在若干年后的一次穿越中，献给了一位陌生的女孩。

这名女孩的名字叫红花，其他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