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戴嘞,福戴嘞,福戴嘞!”
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吟唱,给这热的夏季更添一丝暑气,听的人烦闷不堪。
李菊和程良伍吃完早饭,兴致缺缺地扛着农具去了地里,拔个草,修个地边。总之现在的他们在家里一刻也待不住,只要闲着就会坐立不安,会胡思乱想,只有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能好受些,不再反复地想生意的事。
“哥,你发什么呆呢!”程佳佳走到平房,推了一把哥哥,每天都过得充实的哥哥竟然也有发呆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啊!
程旭回头看了眼妹妹,什么也没说,往炙烤的烫手的平房一躺,眯眼望着随风而动的浮云,心里的无力感再次袭心头,平日里自诩聪明到无人能及的他,在家里面临困境的时候竟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其实他什么也不是!他就像这些浮云,风要让它往哪飘,它就往哪飘,完全身不由己!
程佳佳坐到哥哥身边,陪他一起看天空,心里郁气难疏,他们家不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家,但也时常充满了欢声笑语,但这几天家里气氛低迷,她爹更是经常爆粗口,一不顺心就甩脸色,每个人的精神都算不好。
也幸亏爷爷奶奶不跟他们住一起,不然还不得担心死。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姓邢的那个杀千刀的,有家底了不起啊,有后台了不起啊,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背后阴人算什么本事!
好吧,事实证明,有家底确实了不起,有后台确实了不起,背后阴人也很有作用,他们家完全没有底气去反抗,无权无势地小老百姓可没能耐去和他们反抗,万一把家搭进去算谁的!
想认命又不甘心,好好的小本生意怎么就得了那些人的眼,也太倒霉了!
暴躁的程佳佳看着哥哥难受,心里跟长草了一样,不由站起来提议道:“哥,咱们打一架吧!”
总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程旭深深地看了眼妹妹点头同意,他早就手痒了,反正也打不过,也不用担心打伤妹妹,希望疼痛能让他的头脑更清晰一点。
也没用道元功的招式,控制着力气,程佳佳和程旭你来我往的打了个旗鼓相当。
“干嘛呢,你俩,赶紧分开!”
徐翼端着几根热腾腾刚出锅的棒米来和程旭他们一起吃,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兄妹俩拳打脚踢地正在干架。见说了没用,他也没多想,放下装着棒米的碗,一个箭步窜过去挡在两个人中间意图分开他们。
“嘶!”徐翼捂着下巴痛苦地弯下腰,他只是想拦着他们兄妹,怎么最后受伤的倒成了他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程旭和程佳佳对视一眼,倏然松开挥出去的拳头,把行凶的手迅速背到身后。
“阿翼,你怎么来了?”程旭扫视院子一圈才看向徐翼,绝口不提刚刚的那一拳。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没有啊,什么也没发生,阿翼不是在他们打完架之后才出现的吗?
好不容易缓过来,也没个人关心伤的怎么样,徐翼站起来不满地看着程旭,“还问我怎么来了,没看到我被你俩打伤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舔舔嘴角,竟然尝到血腥味,他更不乐意他们忽视自己的伤了,控诉道:“都出血了!”
程佳佳看着徐翼脸的红印子,还有嘴角的血迹,心底还是有点小心虚的,殷勤地压了一瓢水给阿翼,“洗洗你的伤口吧!”
“还是小佳佳对我最好了!”徐翼感动的泪眼汪汪,完全忘了这也是个施暴一方。
找出三个板凳,坐在门口的阴凉处,程佳佳帮徐翼倒水清洗。
“这是你拿过来的?”程旭垂眼不看徐翼,转而盯他拿来的棒米。
“是啊,你们赶紧趁热吃了吧,这是我今天特意去地里掰的,特别甜糯!”徐翼这才想起他拿过来的东西,一人给他们分了一个。
放下水瓢,程佳佳不客气地大大啃了一口,“唔,真甜,好吃!”他们家的玉米还没到吃的时候,没想到阿翼家的已经下来了!
徐翼看着小佳佳吃的心满意足,也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结果悲剧地扯了到伤口,“嘶!”
转头一看,阿旭竟然拿着不吃,撞了下他的肩膀,“嘿,阿旭,怎么不吃?”
程旭郁结的心情好受了不少,在徐翼的注视下咬下去,水润甜美的滋味在嘴里爆炸开来,苦涩自责的心仿佛也得到了慰藉,“好吃!”
“当然,这可是我亲自掰下来的!”徐翼得意。
“阿旭!”
听到有人叫他,程旭回头,没想到竟然是江枫,“江叔!”迎去的同时他还奇怪地想,江叔一个大老板怎么会亲自到他们这儿来,路过还是佳佳的木雕有问题?
“阿旭,你爹妈他们在家吗?”江枫笑的热情,顶着大太阳来这儿总算没找错地方。
“他们去了地里,一会儿就回来,江叔有事的话先到家里等等。”程旭很意外江叔竟然不是来找妹妹的,但还是把江枫引进家门,也不知道找爹妈干嘛。
徐翼看他们家里有客人,跟程佳佳招呼一声帮她找人去,然后人就跑了。
“江叔,你喝水!这还有刚烀好的棒米,你也吃,过一会儿我爹妈就回来了!”程佳佳找了个杯子装了凉水递给江枫。
等到听说家里来了客人的夫妻俩大汗淋漓地回了家,就看到家里穿着短衬衫的江老板,徐翼说的竟然是真的,江老板来找他们干什么?难道是想要继续跟他们做海鲜买卖?
“江老板……”程良伍手足无措地要说点什么,就被江枫笑呵呵地打断。
“可千万别叫我江老板,咱们也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叫的这么生分,也太见外了。我比你小几岁,你叫我江兄弟吧!”开玩笑,他是想要拉近两家关系的,怎么能任由对方这么生分地称呼他。
程良伍受宠若惊,不过还是笑容满面地同意了,“江兄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李菊倒完茶水,安静地坐在一边聆听,程旭和程佳佳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着,耳朵却默默关注着谈话内容。
“听说你们在学校摆的摊子被县卫生局给查封了?”
“你也知道?”李菊惊讶,“这个事难道还传遍了?”
“不是,是我儿子,他也在一中念书,你们做的鱼饼都太好吃了,他一天不吃都馋的慌。自从你们不在那摆摊换了另一家,他也一直念念不忘的,还跟我抱怨你们怎么不去了,我这才知道你们是在学校那做买卖,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江枫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家就是做餐饮的,儿子竟然还会对路边摊垂涎。
提到这事,程良伍不由低落,不过还是老实道:“是,人家有后台,我和李菊也没办法,只能回家继续种地了!”
“说的是什么,咱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不老老实实地滚回来能怎么样!”李菊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悲愤难当,欺人太甚!
江枫了解这种滋味儿,当初他自己还没闯出点名堂,还不是受欺压的份儿,“良伍兄弟,你不用这么灰心,明天你们就可以去县城继续做买卖,绝对没人敢找你们麻烦!”
程旭和程佳佳侧目,这么容易就行了?在他们眼里天大的事,压的他们一家好几天都喘不过气来,真的就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