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电梯里,心急得有些发慌。手里不自觉的还握着妖妖灵写留言的那张纸,我拿起来才发现反面也有字。
“烂桃花,我知道你讲义气,但千万别冲动行事。如果你打定主意来救我,先等一段时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去抱警。那边的监控应该已经出了故障,不会拍到我进风云的画面。如果我没回来,你抱警时就说我说过要去那里,结果再也没了消息。”
下方还列了一张详细的计划。
包括等待时间是12小时,以及下午三点,让我在酒店等快递。
一般来说人在失联24小时以后才能报案,但是妖妖灵昨天已经是雷家的座上宾,而雷家在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
粗略估算一下,假如我们昨天从酒吧回到酒店的时间大概就是凌晨三四点,而期间妖妖灵一直没有联系,那么到下午三点,差不多正好是12个小时。
我如果乖乖等快递,那就必然只能等到12小时之后。
不得不说,妖妖灵的思维非常缜密,他甚至考虑到了让我每隔一段时间打电话给他来造成我对此不知情的假象。
而事实上,我还是对于妖妖灵可以独自杀出生天抱有一线希望。
毕竟这厮排名不算低。
电梯到了大厅,我还是去了一次风云游戏城,但却遍寻不到妖妖灵的踪迹,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一无所获地回来,我在酒店如坐针毡的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上午,中午胡乱吃了点东西,下午开始,每隔一小时打一次电话给妖妖灵,果然一直都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妖妖灵应该已经算是失踪了。
定了定神,我开始回想,昨晚在游戏机房的时候,我手机信号还是满格的,也就是说,那个地方本身信号没有问题。
大部分鬼片里都会有这么几个桥段,但凡你靠近了鬼,要么是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手机信号归零,要么是显示不知名来电你一接就是十几年前的一段堪称心理阴影回忆重放,或者特别渗人的什么声音。
这个原因科学解释就是,所谓的鬼魂一类,会产生另外一种的磁场,干扰了我们平时普通的环境。
那么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所有失踪的人,被转移去了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另一种就是,那个幕后搞鬼的人一旦出现,就会干扰那个游戏城的磁场。
我个人比较偏向于第二个可能性,不过现在一个人也没办法找人商量这个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喝了四杯咖啡,时间一直到了下午三点。
手机来了一个未接来电。
我的精神极度紧张了起来,谁知居然只是快递。
回到房间一拆,居然是妖妖灵订购的一些黄符、线香、短匕、火机、特制的手电、以及两瓶不知名功效的药水,瓶身一黑一白。
甚至还有一张发货单,从下单时间到收货地址各种信息都有详细记录,堪比淘宝。
快递公司名字就叫公会物流。
发货单下方有备注信息:烂桃花,收到东西代表我陷入麻烦了。希望你能立刻去报警,然后自己回江城。如果你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恨你。但如果你坚持要来,起码带上快递盒里的东西。
我习惯人情冷暖,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来。
想起妖妖灵窝在病床上很无助的样子,我叹了口气,起身出门。
我去了市区报案,井局门口登记完了之后,接待我的是一名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刑警。
这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皮肤和妖妖灵截然相反,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鼻子很挺,唇角上扬但不苟言笑。警徽在肩膀上闪闪发亮,衬得这个年轻人有几分光辉闪耀的感觉。
我真的从没见过这么适合穿警服的青年。
警察名叫凌一然,严肃得像个老头子。按照正常流程给我做了笔录,然后留了我的电话。
当我说到风云游戏城的时候,凌一然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连记录的笔也顿了一下。
看出些许端倪,我抱着希望,问了一下出警的希望有多大,得到的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回答。
但是凌一然的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片刻后握紧了拳。
不经意间的动作而已,但被我捕捉到了,做完笔录之后,我单独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给他本人。并且告诉他我和妖妖灵的真实身份和此行目的。
凌一然似乎有几分惊讶,却没有怀疑,反而多了几分热切。
“凌警官,这是我手机号,如果你有任何通知,随时来电。我不知道这个案子到如今为止失踪了多少人,但是,如果12个小时之后我也失踪了的话,希望起码我能做到尽量减少牺牲者。”
凌一然看了看我,有几分警觉,“你打算单独去?”
我点点头,“我朋友已经在里面了,我不能丢着他一直在里面危险下去。”
“平先生,其实你这个案子,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是上面一直压着,我们这边并没有派多少警力去看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并没派过去多少,那就是有派过。
“那……派过去的人,回来了吗?”只要能回来,起码就有希望。
凌一然双眼一暗,低头哑声说道,“回来了……但什么都不记得……第二天都在家被发现全身瘫痪,送去医院抢救才发现变成了植物人,随时可能会脑死。之后上面就来了指令,局里就再也没派人去看过。”
他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略带两分沮丧和懊恼,“这是机密,我不应该说出来。”
凌一然收齐资料后起身,“如果你要去……我申请一下,陪你一起去看看。但是,要等到上面批准了才行。你能不能再等上30分钟?”
有人一起当然是最好的,我忙不迭答应了,“没问题!一小时我也等!我朋友没事!他生命力很顽强的!”
凌一然点点头,出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他竟然用几分羡慕的语气和我说,“平先生,你和你朋友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