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玉的话,萧洪昼道:“楚娘子这是何意?”
楚玉看着已经走到萧洪昼身边的耶律绰道:“耶律姑娘不由分说便对我出手,也不知我是哪里碍着姑娘的眼了?”
萧洪昼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耶律绰道:“他说你武艺高强,所以我想找你比划一下。”
楚玉又看向萧洪昼,只见他眯着眼睛笑着道:“我只说楚娘子如今已是校尉,她尚未听完便从楼上跳了下来,想来其中或有误会。”
这话哄鬼都不信。
只楚玉也不太敢惹他。
俗话说: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楚玉看了一下旁边茶肆,笑着道:“在这里站着挡了路也不好,不若上去喝杯茶?”
萧洪昼看了她一眼,便举步往茶肆行去。
楚玉刚要跟上,却又见旁边有一马急奔而来,停在她不远的地方。
楚玉寻声望去,马上那人正是李端懿。
他一下马,就将马缰扔给门口的跑堂,往楚玉这边走来。
尚未走近,停在茶肆门口的萧洪昼便笑道:“李大人来得倒是不慢。”
楚玉也跟着行礼,笑着道:“李大人好巧。”
李端懿对俩人回了礼:“方才听人提及,道是有歹人挟持了楚娘子,我离得不远,便过来查探一番,楚娘子可无恙?”
楚玉笑答:“多亏萧公子,我并无大碍。相请不如偶遇,李大人可要吃一盏茶?”
李端懿看着旁边的萧洪昼,微笑着略一颔首:“那我就厚颜了。”
楚玉跟在俩人身后,心想,这李端懿是正巧遇上的,还是她身边还有探子与他禀告?不过他来了倒也好,有他在场,有些事情还好说一点。
几人落座,楚玉便笑着问萧洪昼:“萧公子安排这一出,可是找到了什么答案?”
萧洪昼看着前方正在表演茶艺的少年,素白纤细的手,在升腾的雾气间穿梭,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萧洪昼闻言也只漫不经心地问:“萧某倒是不懂楚娘子此话的意思了。”
“萧公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排耶律姑娘挡我的马车,此中有何深意,还望萧公子为我解惑。”
萧洪昼收回目光,看向楚玉:“不过是想看看楚娘子有何能耐,能拿下这许多普通人都向往不已的校尉罢了,楚娘子不用多心。”
楚玉点头:“那你现在看出来什么没有?”
萧洪昼别有深意地看着李端懿:“倒是看出一些事情来。”
楚玉的眼光看着萧洪昼,一会又偷偷转向李端懿。
这俩人打什么哑迷?
茶水端了上来,楚玉看着上面小小的浮沫,吹了一口气,并不饮:“那耶律姑娘惊马一事,便就此揭过?”
耶律绰嘟嘟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与人比试一番。”
李端懿道:“楚娘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弱女子,若此次不是她的护卫身手不俗,结果会如何不言而喻。”
耶律绰兴奋地对坐在楚玉旁边的唐英道:“你真的好厉害,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架?”
唐英看着怀里正在吐泡泡的郭霁泽,没有理她。
郭霁泽下门牙的牙龈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要长牙齿了。
楚玉两只手抱着手炉,看向萧洪昼:“萧公子?”
萧洪昼喝了一口茶,笑着问楚玉:“楚娘子且待如何?”
楚玉微正身子,换成严肃的表情,直盯着萧洪昼:“萧公子可知道想要对付我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都凝滞了一瞬。
只耶律绰不明所以,看看楚玉,又看看萧洪昼。
萧洪昼扬着眉毛问楚玉:“萧某又如何会知道?”
“萧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今日之事,想来是萧公子有什么打算,才特意在我必经之路做下安排,还请萧公子解惑。”
“若我说是巧合,楚娘子相信吗?”
“萧公子以为呢?”
萧洪昼笑了一声:“原来在四为楼,楚娘子是客气了。”
“我就且当是萧公子夸奖了。”
萧洪昼笑着道:“都说宋人行事委婉含蓄,可楚娘子是真不一般。”
“楚玉是个直肠子,心里有事装不住,九曲十八弯想来也是绕不过萧公子的,还不如爽快一点。”
萧洪昼大笑着点头:“有趣,实在是有趣!”
丝毫也不顾其他人。
好在整个二楼已经被萧洪昼包下,并没有其他客人,只泡茶的少年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萧公子看在我能逗你如此开怀大笑的份上,不吝指教?”
萧洪昼停下笑声,只唇角还带有笑意,看向楚玉:“我说的,楚娘子便相信?”
“那便得看萧公子所说的是谁了。”
“好!”萧洪昼抚掌叫好:“既楚娘子这么一说,看来萧某是必须得说了。”
几人便竖耳倾听,萧洪昼一字一顿:“没藏乞卫。”
楚玉莫名其妙:“谁?”
这名字难道是倭.寇?
反正应当不是汉人,她这是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若是真死了,好像有点冤枉。
萧洪昼说了名字后,又兴趣盎然地饮了茶,只茶亦凉了,便唤了人换一盏。
楚玉没得到答案,便往李端懿看去,见他脸色格外凝重,心头更是茫然。
她的交际面是不是有些太窄了?
要不去问一下陆知安?
又看着耶律绰,见她好像也是没听懂,才稍有些安慰,原来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嘛。
又觉得自己与一个小孩子比这个有些丢脸。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楚玉便站起身对萧洪昼福身称谢道:“多谢萧公子为我解惑,只今日时辰已然不早,便不多留了,他日萧公子有空去了四为楼,给你打对折!”
萧洪昼也不起身,端着茶盏随意地对楚玉一点头。
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不过这点银钱在他心目中好像也并不是很重要。
楚玉又对耶律绰道:“耶律姑娘身手不错,只并不是每人都有武艺的,若是伤了别人,倒是不好了。”
见耶律绰一脸的不以为然,也不多说,离了坐席又对众人福了一礼方才离开。
走到门口,有跑堂的躬身道:“下雨路滑,小娘子行路请多注意。”
雨丝朦朦,阴了一天,终是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