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村部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台上的方飞飞、郭清强和台下的郭有山一家,还有角落里的晨曦。
郭有山一家走上台去,郭有山居高临下的看着方飞飞,“贱/女人,你最好赶紧答应离婚,不然我们就去举报你,让你一辈子没好日子过。”
郭清梅恨恨的看着被郭清强扶起来的方飞飞,“对,我们要和你划清界限。免得被你连累,害我们丢脸。”
“姐,”清水拉了清梅的衣服一下,瑟缩着。“那是我们娘,你别这么说。”
“你傻啊!”清梅一把将清水拉住的衣服拉回来,语气不是很好。“你把她当娘,可她呢!她眼里就只有她那个野种儿子,什么时候管过你的死活。”
方飞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大闺女,“你这个白眼狼,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被你爹给卖了。你以为他郭有山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真的不介意你们是赔钱货,那时又怎么会答应强子流在家里。”
方飞飞又看向郭有山,“你要离婚是吧!我可以答应你,家里的家什都是靠强子添置的,粮食也是我弄来的,我都要搬走。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和强子你们怎么活下去。”
“不行,想都别想。”郭有山一口回绝,要是都让方飞飞搬走,他以后喝西北风去。
郭有山现在想的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想过清梅姐俩。
郭有山拒绝,方飞飞却一点都不急,边整理头发边说,“不行?那咱们就这么耗着,让你闺女以后嫁不到好人家,你拿不到聘礼,让你出门被人吐唾沫星子,说你是万年老王八,活该被戴绿帽。”
“你……你……”郭有山被方飞飞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郭清梅眼里的恨意更盛,指着郭清强说,“你这是想要我们的命是不是,就他是你生的,我们就不是。”
看着清梅眼里的恨意,方飞飞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凉。虽说她平时是顾着强子多点,但也没有饿着俩闺女。现在清梅这样说,让她觉得寒心。
“你们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有什么错?不饿死你们,难道要饿死我自己吗?”
晨曦看到这觉得心凉,以前只是听说。这个时代的人为了自己,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卖/儿卖/女,夫妻,父子,母女相互揭发检/举。
被打压没什么,压倒很多下放人员的多是来至亲人。在这个时代,只能独善其身,不能相信任何人。
也是这残酷的时代造就了很多人才的流失。
想到这,晨曦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也就没了看下去的欲/望,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里,晨曦就回房了。晨曦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浑浑噩噩,总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过客。也许在晨曦的潜意识里,并不接受这一切。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到前世,可一想到郭家人,又舍不得。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纠结着。
躺在炕上,晨曦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刚到孤儿院的日子,小小的身影遍体鳞伤的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长大后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才能有上学的学费,每天形单影只,看上去很是孤单。这重复的日子让晨曦觉得很压抑,难受,快喘不过气来,只想要解脱。
可她就在自己觉得快解脱时,看到了小晨曦,小晨曦质问她:你既然占了我的身体,为什么不好好的代替我照顾家人。才发生一点事,你就想着要逃避。这样你以后要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回到以前,没有亲人、朋友,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直到老死吗?
“不,不,我不要。”晨曦拼命摇头。她不要回到以前的日子,她想要家人。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振作起来,不要让家人担心,我走了。”说完,小晨曦的身影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家人?对,我还有家人,我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下,我要振作起来。”
晨曦挣扎着睁开眼,只看到眼前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还没等她看清楚,又陷入了黑暗里。等她真正醒来时,天是黑的,不知道几点了。
“曦儿,你终于醒了。烧也退了,你可吓死娘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烧了,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
坐在炕沿的罗正梅见闺女醒了,急忙凑过来,试了下晨曦的额头。
听着罗正梅关心的话,晨曦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撒娇。“娘,饿!”声音软软糯糯。
罗正梅给晨曦掖了掖被子,站起身,“等着,娘给你把粥端来。”
晨曦拉住罗正梅的手,“娘,不用了,我自己起来吃。”
罗正梅不赞同,“冷,你还是别起来了,娘给你端过来。”
“娘,我没事儿了,可以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了。”晨曦说着就爬了起来。
还好,只是觉得有点软,没力,其他并没有什么不适。
“那好吧,你多穿点。”罗正梅拗不过晨曦,只能答应。“现在应该快十点了,你爷奶他们担心你,都还没睡呢!”
“嗯。”晨曦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娘。”
晨曦起身穿好衣服,就和罗正梅到了屋里。
“哎呀,可算醒了。快上了,别又冻到了。”郭奶奶看到进屋的晨曦,急忙招呼。
罗正梅对晨曦说:“你到炕上去,我去给你端粥。”
“嗯。”晨曦点头,“谢谢娘。”
“烧傻了,还跟我说谢谢。”罗正梅笑骂了一句,就去厨房了。
晨曦爬上炕,郭奶奶就拉着晨曦左右看,“咋样,还有哪不舒服吗?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奶,我没事儿了。”晨曦拉着郭奶奶的手,撒娇,“对不起嘛,吓到您们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说着还做了个保证的姿势。
“没事就好。”郭爷爷发话了,“曦儿没事儿了,老大你就去休息吧!折腾了大半天了。”
“曦儿没事儿,我就先去睡了。”郭有寿一个下午,又是到处找医生,又是到县里抓药,折腾了一下午也累了。“曦儿,待会儿吃了饭就早点休息,你就会折腾你爹。”说着还揉了揉晨曦的头。
“嗯,爹你早点睡。”
“曦儿,你醒啦!”夜寒墨特有的公鸭嗓子响起。
夜寒墨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后,没看到晨曦,怕出了什么事,就赶到郭家来看看。却得到了晨曦生病的消息,不放心的他就一直守在郭家,就和清阳待在清阳屋里,听到晨曦的声音才出来。
其实夜寒墨更想守在晨曦的身边,可是没有理由。
夜寒墨在清阳的房里和清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因为心里担心,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在两人快坐不住,要去看看时,就听到了晨曦的声音,于是两人就快速的冲了出来。
晨曦看着从屋里出来的两人,“咦,寒墨哥,你怎么在这?家里没事儿了吗?”
“家里没事了,你没事吧!”夜寒墨的一双眼睛都粘在了晨曦身上,就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地方。
“我没事儿了。”晨曦摇摇头,“这么晚了寒墨哥不回家,是要和我哥睡吗?”
“不用了,你没事儿了,那我就回家了,免得我爷奶他们担心。”夜寒墨说着向郭爷爷和郭奶奶告辞,“郭爷爷郭奶奶我先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要不就别回去了,和清阳挤挤得了。”郭奶奶挽留道。
“不用了,郭奶奶,没事儿的,这段路我很熟的,我走了。”走之前,夜寒墨还依依不舍的看了晨曦几眼。
夜寒墨出门时正好碰上给晨曦端饭的罗正梅,罗正梅见夜寒墨要走,急忙问道,“寒墨,你这是要回去?都这么晚了,就在这睡得了,明儿再回去。”
“不用了,婶儿,我先走了。”
吃完饭,晨曦就被爷爷奶奶赶回屋了,叫她早点休息。
晨曦见爷爷奶奶和娘担心受怕一天,都很累了。也就回房了,好让他们睡觉。晨曦回屋,躺在炕上。睡了一下午,现在晨曦并不想睡觉,一个念头就进了空间。
到了空间,晨曦就整个人泡到了温泉里,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闭着眼睛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
刚才在吃饭时,郭奶奶告诉她。她下午时发烧了。
原来她一回来就跑屋里,郭奶奶还以为是睡着了。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她起来,怕晨曦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准备去叫她。在外面敲了门没人答应,郭奶奶就推门进屋,看到她满头是汗,满脸通红的躺在炕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叫都叫不醒。手一摸,“哎呀,咋这么烫呢?”
郭奶奶又急忙去找郭爷爷他们回来,折腾了半天这才稳定下来。
晨曦知道,自己这是被吓到,梦魇了,也怪自己想太多了。现在晨曦想通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自己只要管好自己和家人就好。其他的自己无能为力,交给那些救世主好了。她只要好好的享受有家人陪伴的日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