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田丝丝已经不在家了,应该是去诊室了。晨曦让郭有堂把篮子放在枣树下,凉快些。
六月的太阳可不能小窥,就算是初升也能让人感受到热度。
从屋里搬了两张凳子,晨曦坐着开始择菜。泡酸豇豆要先把豇豆里有虫的掐掉,空心的挑出来,不然会泡烂,等辣椒红了再摘点辣椒一起泡在里面。
经过晨曦长时间的潜移默化,郭家人已经很能吃辣了。所以今年晨曦种了不少的辣椒,准备做泡椒,剁椒。
一米八的郭有堂坐在凳子上,弯腰帮晨曦择着豇豆,一边不露痕迹的向屋里望,没有看到刚才那姑娘出来,想着应该不在家。
郭有堂是个想到就做的人,既然看上了,就要赶紧下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事先先把人情况打听清楚,也好知道人姑娘的喜好。
郭有堂装作闲聊,“曦儿,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个姑娘在家,是谁啊?”
“四叔说的是田姐姐吧!她是年初是从h市来的知青,是个大夫。在村部诊室坐诊,也住在那里。刚来那会儿她不会做饭,就在我们家吃,时间长了也就没走了。”家里来了陌生人,会问是正常的,晨曦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
哟!行嘛,还是个大夫。
“她有多少岁了?”
“嗯?”晨曦抬头上下打量郭有堂,有猫腻,“你问这做啥?四叔该不是看上田姐姐了吧?”
郭有堂被侄女拆穿,有瞬间的不自在,很快就没了。当兵多年,为了自己手底下的兵,和领导溜须拍马,打太极,早就练就了一副厚脸皮,这点不自在根本不是事儿。
“是,你四叔是看上那姑娘了。要是她给你当四婶咋样?”
晨曦撇撇嘴,“不咋样。”
“你这话啥意思,瞧不起你四叔?”
晨曦无语,怎么就成了瞧不起了?“四叔,你是我四叔。我要是瞧不起你,不就是贬低自己吗?我的意思是,人田姐姐才十八岁,你呢?二十七,差了快十岁。还有,人家一个好好的城里姑娘,为啥要嫁给你一个农村的,还要天天的独守空房。家里家外都是一个人,傻了才会同意。”
“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啥叫独守空房。不要想太多,我一定让她做你四婶。早上来了还没回去,先回家了,晌午来吃饭。”说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郭有堂站起身走了。
“四叔慢走。”晨曦觉得四叔回家一定会被大奶奶收拾的,回来了就知道自己的工作,还不先回家。二十七八了还不娶媳妇儿,丢老郭家的脸。想到这,晨曦就觉得高兴,有点想跟上去看热闹的感脚,同时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脚。
在这个年代,军人还是很受欢迎的。大家看到一身军装的人竟然是几年不见的郭有堂,都热情的打招呼。甚至还有人提前跑到郭大奶奶家给报信了。
起先,郭大奶奶还挺高兴,准备跑出去迎接。转念又想到家里有俩孙子要去当兵,见他对多年不结婚的小儿子都没怎样,以后他们也可以有样学样。
为了两个孙子,今天她老人家要“杀鸡儆猴”,震慑下那俩臭小子,免得他们和他们四叔一样。
于是,郭大奶奶客气的送走了来报信的人。抬了条凳子,拿着扫帚坐在院门口等着。
郭有堂刚到院门口,就看到自己老娘在门口坐着。几年不见了,也挺想的,快步上去,喊道,“娘,我回来了。”
郭大奶奶抬头看着小儿子,拼命压下心里的思念,抬起手里的扫帚就朝郭有堂身上招呼,“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哎!娘您先停手,听我说。”郭有堂躲过母亲打来的扫帚,一下闪身进院子。
“说啥啥,还有啥好说的?你给我站住。”郭大奶奶追进院子里去。
母子俩在院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屋里,正做题的清冬听到声音跑出来,就看到她奶追着一个军人叔叔打。
郭大奶奶年纪大了,追几步就气喘吁吁。看到出来的清冬,就叫她帮忙,“冬儿,给我拦住他。”
“啊?哦!”
郭有堂担心老娘摔倒或是有点啥,就面朝老娘往后退,听到老娘的声音回头,手臂就被一小姑娘拉住了。
他知道这是三哥家闺女,还没来得及感叹小姑娘长大了,老娘的扫帚又来了。急忙用另一只手抱着清冬一闪,“冬儿,我是你四叔,快放手,不然等下摔倒了。”
“嗯?四叔?”清冬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激动了,拉得更紧了。“呀!四叔,你咋回来了。”
“奶,快点,我给你抓住了。”
郭有堂上次回来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清冬都快忘记这个四叔长啥样了。却经常听到奶奶念叨着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听多了也就记住了。
“抓好了,别让他跑了。”郭大奶奶提着扫帚又冲了郭来。
“……”老娘正在气头上,郭有堂也不知道说啥了。一把抱起赖在手臂上的清冬,就窜出了院门,“娘,我先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郭大奶奶跑到院门口,扔了扫帚,扶着门,“我告诉你,没娶到媳妇儿你就别想进家门,进来我就给你揍出去。”
这边的郭有堂听到老娘的声音,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清冬放了下来,“冬儿,这么久不见四叔,你就这么对四叔?”
郭有堂是军人,身上有属于军人的铁血,板着脸的样子又吓人。刚才在家里有奶奶在,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了,清冬就有点怵。退后两步,“四叔,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先回去了,你自己去玩儿吧。”说完就跑了。
郭有堂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有那么吓人吗?怎么曦儿不怕,这丫头就吓成这样了?”
有家不能回的郭有堂,顶着看热闹的人们笑话的眼神慢慢分逛了起来。
大家乡里乡亲的,谁家的那点破事大家都清楚。会来围观纯粹是觉得好玩儿,并没有啥坏心。所以,郭有堂也不在意。
想着老娘今天闹的这一出,是为了逼他结婚。以前是没看对眼的没办法,又不想骗她,就不敢回家。现在这不是有了吗,待会儿回去好好说下就好了。
想到这,眼前就浮现出那张漂亮的脸蛋。曦儿说她在村部诊室,郭有堂脚步一转就朝村部去了。
到了诊室,就看到田丝丝趴在桌上写这啥,桌子的另一边还有个姑娘在看书。
郭有堂一米八几的个一踏进门就把光线挡了,屋里瞬间暗下来,两姑娘都抬头看向门口。
郭有堂逆光站着,让人好半天才看清来人。田丝丝发现这人正是早上看到的兵哥哥,“怎么是你,你不是找郭爷爷吗?怎么来这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这是清紫也看清了来人,她以前是见过郭有堂的,虽说那时年纪小,但耐不住她记性好,“有堂叔,您回来啦!”
“你是……”郭有堂几年不回来,小的这辈好多都不认识了。
“我是清紫,有平叔家隔壁。”
“哦!”郭有堂恍然大悟,“有灿哥家清紫。”刚才他还以为也是下乡的知青,还纳闷谁家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来下乡,感情是自己村里人。
田丝丝,“清紫,这位同志是村里人?”
清紫,“他是清冬四叔。”
田丝丝,“哦!原来你就是清冬当兵的四叔,我也叫你四叔好了。四叔,您有哪不舒服吗?”
郭有堂,“……也大不了几岁,你不用叫四叔。”
郭有堂内伤,叫四叔差辈了,还有,这是在提醒他老了吗?
“呃……”田丝丝语塞,“那要叫您啥?”
“叫名字。”
“……”
田丝丝心想,我能理解成您只是长的老,其实年纪不大吗?
“请问,您是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来这坐坐。”
“……”来诊室坐?清冬这四叔不会脑子有问题吧?想着还上下打量了人家一番。
感受到来自姑娘的打量,郭有堂下意识的站得更直,想把更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里就静了下来。
郭有堂受不了这婆婆妈妈的事儿,认准了就下手才是真道理。
于是,表情严肃的看向田丝丝,“第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郭有堂,今年二十七。现在在部队是团级,家里有父母和三个哥哥。我想和你处对象,希望你好好考虑。”
田丝丝撇撇嘴,明明是第二次见了。嗯!二十七岁的团长,挺不错的。想和我……
这时,我们田大夫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重点,不敢置信,“你……你……你说什么?”
清紫则张大嘴,直接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