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凶手固然重要，可为什么杀人，杀人过程，却是对已经死去的死者更富意义的事，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死，有理有据，不然会死不瞑目。

警察抓捕罪犯，既是为了社会安定，保护活着的平民安危，同样也是为了祭奠亡魂，让死者不甘的亡灵得到安息。

“有意义吗，拿钱办事，你就做好本职工作捉到犯人不就行了，你还那么多事干嘛。”荀修奕听这些大道理感到很无趣，懒洋洋打着哈欠。

“我既然肯在意这个案子，它对我来说自然就是有意义，当我不在意的时候，自然就没有意义，而当我在意这件案子，又说明手头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事做，就有空把这件案子变得有意义，那当然就得花心思在这上头。”纪蜜认真解释。

人生在世，碰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当你会说起它的时候，自然就表明它对你是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都是那些你不曾提起的事。

“我的天，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太特么无聊了！”荀修奕嗷叫，脑袋左摇右晃，他听到了一个好可怕的绕口令。

“人傻就不要逼自己聪明。”季暮怜悯得看着荀修奕。

荀修奕很想证明他有聪明，可惜才开了嘴巴，季暮就用一个包子堵住了他的嘴。

饭后小食一份包子，纪蜜吃掉了剩下的包子，生怕又被季暮拿去堵荀修奕的嘴，她还没吃饱啊。

“我查这种案子挺开心。”纪蜜忽然就是想跟季暮这样解释一句。

“嗯，你开心就好。”季暮始终如一地包容她。

“不觉得我傻？或者固执？”暴露自己的缺点，纪蜜看着季暮有点紧张。

“都喜欢。”简简单单三个字，胜过无数情话，自带随身情话连篇技能的季老大似乎又升级了。

——

事实证明，泮晶晶提供的线索，在调查后，真带回了陆淼有精神疾病的医学证明。

难道真是陆淼精神病发杀了自己母亲？唐誉还期待着，一定是泮晶晶撒谎，他就可以站出来指着纪蜜笑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结果看走眼的又是他！这让他很沮丧！

“那人既然是陆淼杀的，我们赶紧给她定罪。”唐誉已经不想再围着陆淼这个死人转。

惩治罪犯，人还不需要你惩治就已经提前自杀了，多憋屈，都不能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

死后的骂名，实际对已经死了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她已经死了，再没有感知，不会痛苦，再不会俯首认罪，那给一个死人定罪，又能有什么意义？

“人虽然死了，可是她走过的人生还存在，她的名字刻在了历史轨迹上，没多少人会记住她，会渐渐把她忘记，但她会记在我们档案里，就算以后没人会去翻启它，可也不能否认它曾经被打印书写下来，以后更可能会消档，电脑上的信息会被格式化，纸质会被风化，可是它现在存在了，还正好被我们遇上，就得对它负责。”

纪蜜侃侃而谈，讲大道理总是信口捏来，不是她有多博学，只是为了说服唐誉她得编出些道理来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