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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叹息一声，梅罗纹加突然收手了。他定定看着元皓，眼神变幻不定，犹豫半晌，最终问出了令人觉得诧异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每一次攻击，你都好像能预先知道一样？”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元皓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出几分古怪。他不想本不想说的，可考虑最初的时候，梅罗纹加似乎也手下留情了，于是思索了一会，这才简单的开了口：“以身合道，以道附天，天人合一。”

梅罗纹加皱起了眉头，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语：“天人合一？”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想把这种神秘学转化为现实都困难重重，更不用说用这种方式战斗了。天人合一，应该是一种生活方式或者生存理念，把它当做力量形式就太可笑了。真正的强者，应该打破世界的束缚，而不是去屈就世界规则。”

“屈就？你为什么为认为这是一种屈就？打破规则……你说得很好，可是你做到了么？”元皓笑着淡淡的反问道：“而且，你不懂，不代表不存在；你不相信，不代表就在真理之外。科学……逻辑，每一次都是在矛盾的冲突中得到升华。当你们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而将所有完美都归纳其中的时候，你们便陷入的停顿。你们为此而沾沾自喜，却不知你们和另外的真实，完全隔离。坐井观天，你们某种意义来说就像是一个井底之蛙啊。”

“井底之蛙？”惊疑的神色渐渐褪去，暴虐的怒气慢慢浮现出来，梅罗纹加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极其难看。

瞬间，梅罗纹加的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冰冷和杀意形同实质，死死笼罩住元皓：“一点点的上风，就让你变得如此狂妄？也好，元皓先生，你成功点燃了我的怒火。为此我决定好好的招待一下你。我不太简单的杀掉你，毕竟那对你我彼此来说都是一种遗憾。在我看来，只有最痛苦的方式，才能彻底完结我们之间的因果。”

受到他的气势和情绪影响，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迅阴沉，顷刻之间，犹如死亡幕帘般的浓墨云层激烈翻滚着笼罩了整片山区。雷声闷闷的响起，云黑压压的下来，天空中偏生没有一丝的风，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压抑。

“那么来吧！”元皓负手而立，悬于空中，蓝色的风衣竟无风而动，在烈烈的声响中拉扯向后，将他那并不高大，却显得矫健的身体突显出来。这一刻，他气息依旧平和，并没有任何想要战斗的样子，可在这份淡然的表面之下，他的眼睛却深邃如海不可测度。

尽管彼此距离至少在三十米以上，但可在彼此目光的交错之间，梅罗纹加眉心只感觉阵阵微弱刺痛传来，就如被锐利尖针紧紧抵住了自己额头，极是不舒服。霎那间，心中蓦然升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惊栗感，也让他暗自惊讶——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能给自己造成威胁吗？

他分神了，而就在他这么一分神的瞬间，元皓突然由极静到极动，出手了。

他在空中一步跨出，神奇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一拳轰出，拳锋如电，牢牢锁定梅罗纹加的胸前。梅罗纹加心神稍动的结果，就是转眼丧失了最佳的反击机会。

但是梅罗纹加的实力何等强悍？虽然先机已失，却来得及招架，他双手一合，擒向元皓的拳头，其出手之快，居然后而先至，竟稳稳地将元皓的拳头合在手中。

“太简单了，真不知你……”如此轻易地封住了元皓的突袭，梅罗纹加不由自主的嘲讽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将这话说完，变异突发。

就在他合拢的双手明明已经封住了元皓的拳头的一切变化，甚至都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元皓拳头上的炽烈的温度和极流动力量的时候，，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突然包裹着元皓的拳锋，恍如游鱼一般滑开了梅罗纹加的封架，长驱直入。

“呯！”

元皓的一拳毫无花巧地击中了梅罗纹加的胸膛。

空中突然激荡起无形的波纹，从元皓的拳锋和梅罗纹加的胸前爆出来，彷佛整个空间的气压被瞬间压缩到了极小的一点上，而元皓的一拳就是将这一点重新引爆出来的导火索。

巨大的动荡扩散出去，迅席卷了整个空间，在一重重波纹的反复冲击下，连光线也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被轰飞到数十米之外的梅罗纹加双臂一振，稳住身形，很是骇然的看着元皓。此时，他嘴角却已经挂上了一缕血迹。

“你……你居然能伤害到我？”梅罗纹加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惊讶的面色变得疯狂而扭曲起来：“杀！我要杀了你！”

怒吼声中，梅罗纹加便抬起自己的手朝元皓那边猛攻而去。

但元皓的攻击一旦动，又怎会如此简单？当真是如同孙子兵法上所说的那样“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一击得手之后，他后续的攻击简直无穷无尽，梅罗纹加才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抬起拳头，元皓就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出手如电，再次朝梅罗纹加的要害奔袭而来。

然而战力全开的梅罗纹加毕竟是神一般的存在，第一次意外丧失先手，已经是万中无一了。怎么可能连续处于被动挨打？

尽管元皓的第二击衔接的天衣无缝，宛如江河奔海之势滔滔不绝，但是梅罗纹加还是瞬间建立遏制大势的堤坝。只见见他双臂一张，稳住身形的同时，在自己身前撑开了一面无形的念力防御墙。

元皓的第二击，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上面。

空气中再次激起巨大的涟漪，波纹如潮水般急扩散开去。但是那面看不见的念力墙却始终牢牢地挡在两人之间。

“哦？”元皓微微扬眉。

“这是我最强的防御，我称之为绝对念力壁障。”梅罗纹加脸色难看，但是语气中仍旧带有三分洋洋自得，显然对自己的力量极有信心。

这也难怪，就在几分钟前，元皓全力动的念动力攻击在这种防御下毫无反应，只要他无法破开梅罗纹加的绝对念力壁障，梅罗纹加就立于不败之地。事实上，数百年来，矩阵内外，包括哪些横绝一时的救世主都没有人能够攻破如此坚固的念力壁障。

“那就看我如何破你的防御！”元皓毫不犹豫，收势，转身，抬手拍掌，凌空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也不见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是就在元皓刚刚半转过去，背向梅罗纹加的瞬间，一道莫名沉闷的雷吼声突然划破空间，从元皓掌中轰出。

等元皓转过身来，呼啸声已经如同惊雷滚过天际，携带着难以置信的冲天气势和石破天惊的裂空锋芒，冲着梅罗纹加当头劈下。

“轰！”这烈电横空的一掌，猛地劈在了坚不可摧的绝对念力壁障之上。良久之后，惊雷声消失无踪，冲天气势风流云散，但是那看不见的念力壁障依然如故，看起来分毫不伤。

“这就是你所谓觉醒后的力量么？他简直软弱的的像个娘们……”梅罗纹加倨傲地嘲讽道。然而他话音未落，绝对念力壁障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丝发丝般细小的裂痕。

裂痕一旦出现，就开始迅速蔓延，极短时间里，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崩裂声扩散到了整面念力壁障上。原本无形无影的念力壁障，此刻看上去伤痕密布，宛如碎裂的玻璃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怎会如此？”梅罗纹加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面念力壁障就“波”地一声，崩碎于无形之中。

“这不可能！”梅罗纹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灰白一片。

绝对念力壁障是他的精神力凝聚所至，一旦被攻破，精神力的反噬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更让梅罗纹加震撼的是，数百年来防御无敌的绝对念力壁障，就这样被攻破了——这可是他全力出手后的力量啊！

“战斗最关键的是专注啊！这样失魂落魄的实在太难看了？”元皓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梅罗纹加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他一凝神，便看见偌大的拳头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不好！”他瞪大了眼睛，试图应对，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来不及了，来不及招架，来不及躲闪，来不及退避。

元皓的拳头再次毫无花巧地降临到了梅罗纹加身上。

“嘭”

闷响声中，梅罗纹加的身体被元皓的拳头打得接连后仰，身体再次横飞出去。看着他的身体在虚空中不住的翻滚，元皓顿时准备一鼓作气追击而上给其以最为致命的打击。可就在这时，一股强横到极点的气息突然笼罩了他的全身，就像泰山压顶一般，让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梅罗纹加已经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远远地轰了出去。

“噗”

元皓一口鲜血喷洒飞溅，也不知道飞出去多远。他只觉得在这一阵天旋地转中，浑身的骨骼、肌肉、皮肤乃至于毛细血管都在这一记重击下寸寸崩碎了。过了数秒钟后，他的视线才渐渐复原，却依然有着极大的模糊和扭曲，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距离梅罗纹加已经有百米之遥了。

梅罗纹加已经先于他稳住了身形，但他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伸出手在嘴角轻轻一抹，指上留下一片红色。

他看了一眼，似乎沉吟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元皓的方向。眼神中的刺骨冰寒杀意和暴怒火焰，就算距离百米开外，元皓也一样感受的无比清晰。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乍合乍分，都被对手全力一击打断了自己的战斗节奏。

元皓凭借骤然突破的境界成功给了梅罗纹加一个下马威，而梅罗纹加一朝回过神来，便立刻以绝对实力上的优势逆势重创了元皓——就单纯的实力而言，梅罗纹加还是远在元皓之上的。

“怎么办？”彼此的攻势，让两人心中都有了底。他们站立在虚空之中，遥遥对视

接下来，对彼此实力的忌惮则让他们暂时缓下来思索如何才能将这个强所未见的强大对手彻底击败。

“这家伙，刚刚还那么差劲……怎么突然就……天人合一真有那么强么？”尽管元皓确实表现出了他的强悍，但梅罗纹加心中依旧存在着怀疑。

“不对！”梅罗纹加回想起方才交手的细节，眼睛也开始渐渐亮了起来，“刚才并不是你自己的力量，对不对？从能量守恒的规则来说，无论你再怎么突破，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应该是人类的意识体根本不可能承受这么强的意念之力，你那所谓的天人合一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借用规则的力量，对不对？”

听梅罗纹加了如此分析，元皓的瞳孔微微收缩。梅罗纹加竟然在这短短的一个回合中就看破了这一点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说，元皓眼下的战斗的确是在借力。从环境中借力，从规则里借力，从天地间借力。正如梅罗纹加所说，在矩阵世界，人类的意识体承受的意念之力被极大的限制了，无法像真实世界那样无限制地提升。

而梅罗纹加是因为本身被赋予的超级权限再加上数百积累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元皓想要跟他正面对决，唯一的方法只有借力。

在矩阵世界，战斗力与两大因素息息相关：

一是心灵解放，二是规则解析。

而这两大因素都与战斗主体的意志和智慧不可分割，人类反抗组织从来不缺少战斗意志，唯有战斗智慧这一项是短板——这个短板不是指那些特警，而是指面对特工这样的超常规力量。

其实以人类的学习能力，如果能经历几次失败，未尝不能找到突破自我、打败特工的办法，只是现实的情况之下，没有人能在面对特工时保住小命，于是成功就无法在失败之母那里孕育出来。长此以往，不断的失败，甚至让人们的战斗意志也受到了波及。

这使得人类的力量越发的残破，一代不如一代。

“真是可悲……”元皓将自己延伸而出的思考收拢回来，谨慎的看着梅罗纹加：“这家伙也许在战斗意志上挫了点儿，但是在战斗智慧上真不是盖的。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这些，厉害啊！看来我得更精神的对待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