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雨东奔西跑,一夜未眠,也擒蛙狱不到,天明困倦,正打瞌睡间,只见一小鬼前来叫:“雨姐姐,雨姐姐,我又见着那歹人了。”
莉雨跳身道:“在哪?”
小鬼道:“在南面林子里,我刚刚去那捉兔子,不想撞上他,我打他不过,被他捉住,问我蓝思的下落,我没说,就被他狠狠打了一大耳光,让我回告诉你,若再不将他妻子的下落说明,他便要见我们一个打我们一个哩。”
莉雨红着眼睛道:“这贼小子,见自己有点速度,便不将我们鬼宫放在眼里了,撞了他,非让他好看。”
又一个小女鬼跑来道:“雨姐姐,我刚刚在梳洗打扮,被那歹人擒了去,好生揍了我一顿,才将我放回来,打得人家身子现在都还疼,呜呜呜……”
莉雨道:“哎,看来大王不在,鬼宫如今休得安宁了。”
一小鬼道:“雨姐,那人是来找蓝思妹妹的,要不就告诉他实情算了。”
莉雨怒道:“你不想活了,你想被大王打死,我们可不想。”
又一小鬼道:“雨姐,我们既然拿他不住,何不想个法子,让他离去。”
莉雨道:“你有主意。”
小鬼点头道:“有有有。”
……
蛙狱藏在一棵树上,望着鬼宫,心道:“鬼宫内,上上下下我都寻遍了,却不见思妹的影子,难道思妹她不是被鬼王关在鬼宫吗,这里可是他的老窝啊。”
忽见一个小鬼头提着蓝子从鬼宫出来,跳下去捉住道:“哼,既然你们那鬼婆娘不肯说我妻子的下落,那我也不客气了,见你们一个就杀你们一个,要怪就怪你们大王欺人在先。”
小鬼头慌得丢了蓝子,战战兢兢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雨姐她不说,我说我说……”
蛙狱道:“那快说,我爱妻她到底被你们关到哪儿去了。”
小鬼头道:“前些日子,我家大王逼蓝思妹妹她从事,蓝思妹妹不肯,便自残得魂飞魄散了,我家大王心念蓝思妹妹,不甘她死去,便都让我们说蓝思妹妹还活着来安慰我家大王,所以我们大大小小的鬼妹,都不曾敢说出实情,现在我壮胆说了,只求公子饶了小的性命。”
蛙狱跳身道:“什么,思妹她魂飞魄散了。”
小鬼头道:“是的公子,小的不敢撒谎。”
蛙狱一大脚将小鬼头踢出,垂泪道:“你们……你们竟然逼死了我的妻子,我要你们通通陪葬。”一把火将一间屋子烧了起来。
那小鬼头跑回来道:“雨姐姐,我已经按你说的都说了,他听了很伤心,都流泪了哩,还踢了我一大脚,现在把南面那间屋子都烧了起来了。”
莉雨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又对一旁的小鬼们道:“你们赶紧去救火,可别让它烧起来。”拉了那小鬼头道:“你给他做了标记没有。”
小鬼头笑道:“做了,就在他捉我时,我已经把自己一节发丝插到他的头发里,他并没有发觉,现在我还能清晰的判出他的具体位置哩。”
莉雨道:“好极了,呆会他回去之后,定将会去看蓝思妹妹的肉身的,你便悄悄的跟踪他,把蓝思肉身在的地方记牢,回来告诉我们,到时候,大王定会大大欣赏你的,可记住了,千万别跟得太紧让他发现,这可是找到蓝思肉身最好的机会。”
这日,九死林内,老乌鸦忽觉有动静,前来一看,见是蛙狱归来,惊道:“蛙子,你怎变得如何憔悴,到底出甚事了。”
蛙狱绝望道:“思妹她……她……她丢下我,自己走了。”
老乌鸦道:“子妹走了,到哪去?”
蛙狱道:“魂……魂飞魄散了……”
老乌鸦看到蛙狱见了蓝思的身体,便用额头撞在那坚硬的玉棺上,不多时,就头破血流,看他还在继续,忙阻止:“蛙子,人死不能复生,子妹此去,乃是天意,别太伤心了,要振作些,子妹她可不希望你这样对待自己。”
“老乌鸦,你别拦我,我心里难受。”
“这样下去,会丢了性命的。”
“活着还有甚意义,爹走了,娘也走了,思妹她也走了,就剩我一个孤孤丁丁,心儿空空的,还活着做甚。”挣脱乌鸦的脚,继续去撞玉棺。
老乌鸦伸出大翅,啪地一声将他拍昏在地。
蛙狱醒来,手脚都已被绳索绑住,丹田也被封印,动不得了。
老乌鸦前来道:“蛙子,你现在情绪不佳,好好在此呆一段日子罢。”
蛙狱红着眼道:“我心里难受!”
老乌鸦道:“一生最痛莫过于此,你要振作些,子妹既然已经走了,便已不属于这个世界,呆会就将她肉身火化了,好让她安息。”
蛙狱滴泪道:“老乌鸦,解了我的绳索吧,我与思妹夫妻一场,请让我再细看她最后一眼。”
老乌鸦有点为难了:“这……可是……可是你……”
蛙狱道:“放心,我想通了,振作了,再也不会轻身的。”
老乌鸦道:“当真!”见蛙狱点了点头,这才给他解了绳索,却不给他解开丹田封印。
大小乌鸦一阵忙碌,架起好大一堆木柴。
蛙狱小心翼翼将蓝思从玉棺中抱出,放躺在木堆上。
老乌鸦道:“蛙子,是时候了,下来吧,该送子妹她走了。”
蛙狱不下,反与蓝思一起躺在上面道:“老乌鸦,我心冷了,送我与思妹一起走吧。”
老乌鸦大惊:“蛙子,你怎么这样,不是说好送子妹吗?”
蛙狱道:“我爹娘去得早,只有思妹了,老乌鸦,请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送我与思妹一程吧。”
一只小乌鸦忙叫:“爷爷,烧不得,烧不得,蓝思姐姐和蛙狱哥哥都烧不得。”
老乌鸦长叹一声,心道:“本以为化了子妹的尸体,蛙子才会渐渐变好起来,未想蛙子他却是如此,火化不成。”才命乌鸦们解了柴火,重新将蓝思的肉身安放玉棺内。
乌鸦见蛙狱不再撞玉棺自尽,却拿出酒,一把鼻涕一把泪在玉棺旁灌个不停,不一时已不分南北方向。
老乌鸦近前伸出脚儿,扑通一声,将蛙狱踢入湖内,湿了一身捞出,见他已清醒几分道:“蛙子,你怎如此颓废,子妹是为了你,宁肯自尽,也坚决不从那鬼王,你作为一个男子大丈,不为妻报仇雪恨,反如个婆娘不死不活的,你心里对得住子妹么。”
蛙狱闻言,抱头痛哭。
老乌鸦轻叹一声,摇头离去。
不多时,忽见一只小乌鸦探头探脑地进来,拍了蛙狱的背道:“蛙狱哥哥,心是不是很疼,走,我带你去吃果子去,吃了果子就不疼了哩,我以前被爹娘打骂时,心也很疼,都是偷偷去摘果子吃才好的。”
小乌鸦硬拉着蛙狱来到一处,果见一颗结满果子的大树。小乌鸦飞出,一下摘了两颗,递给蛙狱一颗自己一颗,开心地大吃开来。
小乌鸦笑绕蛙狱转个小圈道:“我没骗你吧,吃了果子心就好了,嘻嘻……”
蛙狱摸着小乌鸦脑袋道:“谢谢你小宁。”
小乌鸦摇小脑袋道:“不谢!不谢!咱们是好朋友,你心疼,我可很担心的。”
蛙狱道:“嗯,吃了这些果子,心已不疼,我送你回去吧,呆会我便要走了。”
小乌鸦道:“那蛙狱哥哥还会回来吗。”
蛙狱道:“会回来的,到时候还会回来看蓝思姐姐和你的。”
蛙狱别了九死林,直至高城,入雪狱阁,见雪薇正坐于桌前想着甚么,便道:“雪薇,可帮我弄得法诀了么?”
雪薇起身道:“蛙狱,你回来啦,还……还没弄到呢,上次拍卖会上未曾出现法诀,我已经交代卖会商了,一旦有,他们就会提前告诉我的。”
蛙狱眼儿一红,点点头回自个屋去了。
雪薇见他神情不对,立拉了金雕问:“蛙狱他怎么了?”
小金雕摇头晃脑的:“哎,我家公子他命不好,他的妻子蓝思姑娘不幸被鬼王逼得魂飞魄散,公子中心难受,在九死林几番寻死不成,就成了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本想回来寻套法诀修练,后去宰那鬼王为蓝思姑娘报仇雪恨,未想法诀没有着落,又让他更伤一层心了。”
雪薇双眼一亮,满脸喜色道:“啊,蛙狱的妻子魂飞魄散了,这……这是真的!”
金雕听了生气,怒眼跳足道:“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挺高兴是的,我家公子他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这样,你到底是不是公子他的好朋友啊?”
雪薇嘻嘻笑道:“这一次他总算是死了这条心了吧。”
金雕十分生气,扭着小屁股向着雪薇,朝屋内走去道:“嘿,令你失望了,我家公子他天生就是用情专一的,任谁也改变不了,就算蓝思姑娘她的魂飞魄散,我家公子的心也决不会装下第二个人。”
雪薇心中一乐,哈哈大笑道:“小金雕,你一个鸟类知道什么呀,人类的感情复杂着呢,你不懂可别乱发结论哦。”
……
这日中午,天气温暖。蛙狱盘坐于屋内苦修。
雪薇探头探脑的,见蛙狱静坐在屋内不动,这才轻手轻足的入了自己房间。
这时,金雕在空中留下一道影子,闯进蛙狱的房间道:“公子,听说五天后,城中便将举行一场大的拍卖会,闻讯的远方富豪都赶来了哩,现在街道上都开始拥挤了,不知道此次有没有法诀出现。”
蛙狱跳起身道:“哦,有拍卖会,好,你再去打听打听有没有法诀,我去与雪薇商量一下。”别了金雕,急向雪薇屋中行去,不声不响的,呀的一声,直接将雪薇的房门推开。
只见雪薇正在换衣服,上身赤条条的,唯有一件小内内正退到膝盖处,一眼便看了个精光,盯着那里。蛙狱心中猛然一热,一股火气立涌上心头,某物已将裤叉撑得厉害,极是明显。
“啊”雪薇尖叫一声,忙提了小内内,蹲在床边。
蛙狱反应过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道:“嗯,啊,我……”
“你……你还不快出去!”雪薇一脸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随手抓起地上的鞋向蛙狱砸来,却没砸中。
蛙狱傻傻的抓了抓头,才转过身,又心中不舍,回头瞧上一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