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裴聿祯对舒和无微不至,亲自给舒和上药,亲手做舒和喜爱的事物,舒和倒也觉得惬意,平日里裴聿祯除了进宫上朝就是在王府陪她,在王府真的非常有被爱的感觉。
“姑娘,这是您的药。”幼白端着药走进来,“王爷说这是最补身子的,让奴婢给您端过来。”
“又是这个啊,我都连着喝了这么久了。”虽然嘴上抱怨,但是一想到是裴聿祯吩咐的,这不就说明裴聿祯很在意她吗,舒和端起药碗忍着苦味喝完了药。
“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嗯,谢谢你们这么尽心照顾我,基本痊愈啦!”舒和拉过幼白的手,笑盈盈地。
“姑娘是王爷看重的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敢怠慢了姑娘。”
舒和好像不太能分得清楚“看中”和“看重”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
“幼白,那你告诉告诉我,你们家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舒和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扎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
“这……”幼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呀,说嘛说嘛!”舒和摇着幼白的手。
“说什么?”裴聿祯突然从门口走进来。
舒和和幼白一下子站起来:“没,没什么……”
背后嚼人舌根可不好。
“幼白,你先下去,我有话和她说。”
“是。”
舒和看出裴聿祯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卜凤楼传来消息,王府跑了几个死士,这几个死士很可能出卖王府。”
舒和静静地听着,在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但是她从没见过有什么死士,也没见过王府的谋士,甚至可以说除了裴聿祯和幼白,她基本没见过什么别人。
“死士跑了你告诉我能干嘛?”舒和问道。
“你愿意帮我吗?”裴聿祯目光灼灼地看向舒和。
舒和被这样的眼神迷惑,怔怔地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了,我想要你找到他们,然后杀掉他们。”
“我一个?”
舒和内心有些挣扎,裴聿祯脑子坏掉了吗?让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去杀几个王府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手帮助你,只有你去,他们才不会防备。”
“为什么是我?”舒和皱着眉,这不是变着法子让她去送死?
“因为你是我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了,如果王府危机,那你我都要……”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舒和抬起头看着他,算了算了,不就是杀几个死士吗,她为了他江都跳了,死都死过一次,再多死几次也没什么区别,“何时出发?”
“明日。”裴聿祯扬了扬嘴角表示对舒和这么果断地答应十分满意。
舒和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一下。”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裴聿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里:“我等你回来。”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瞬间舒和甚至觉得穿越到这不知名的地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能和裴聿祯彼此珍惜再续前缘,真的是十分难得的事情。就算现在的裴聿祯和以前的还是有些不同,但是只要是他,只要是裴聿祯不就够了么?
她以为在他身边,就是他们平静生活的开始。
夜晚,舒和做了个梦。
宏伟的宫墙外是万里黄沙,士兵们列了很长很长的队,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城墙上有个威严的男人负手而立,目光注视着队伍的尽头。
良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士兵们纷纷行礼,接着打开了城门,那个威严的男人带着随从和侍卫上前来迎接。
马车上先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白衣甚是儒雅,他对着那个威严的男人作揖以示敬意:“参见长沙王陛下。”
“免礼。”那个龙行虎步不怒自威的男人就是长沙国的君主,“长沙地界气候无常环境恶劣,大使一路来辛苦了。”
“不辛苦。”白衣使者从车上扶下来一个少年,那少年意气风发一身劲装,红色的抹额在黄沙大漠之中甚是艳丽,腰间系着一柄长剑,步伐轻快。
这个少年的身形,好像裴聿祯。
“这就是长沙王陛下。”白衣使者和蔼地给少年介绍。
“参见长沙王陛下。”少年仗剑行礼。
“把剑收起来。”白衣使者教训他,“不能对陛下不敬。”
“是。”少年干净利索地收了剑。
“这就是太子吧!”长沙王笑道,“早听说太子太傅对太子要求甚高,今日一见果然是严师出高徒。”
“长沙王谬赞。”
……
舒和从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参见长沙王陛下……
参见长沙王陛下……
长沙王陛下……
她的脑海里总是反反复复循环白衣使者作揖行礼的画面和那句参见长沙王陛下。
这么看来这个太子很大可能是送去长沙国的质子,会是哪个国家送去的呢?那么长沙国陛下又是谁?
舒和起身,倒了杯水压压惊,虽然只有这么一个短短的片段,但是她有预感,这个梦可能只是个开始,而且这个梦里出现的人都是她刚穿越来时候脑子里面闪过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可是为什么只能看清他们的身形却看不清脸呢?
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梦到他们呢?
一夜无眠,因为一直在想这个奇怪的梦,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舒和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裴聿祯也看出来她脸色很差。
她摇了摇头,看到裴聿祯,她反倒安心了不少。
“该出发了,这次任务秘密进行,你自己小心。”裴聿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舒和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而行却一路无话,侍卫跟在裴聿祯身后,走路很轻很轻。
舒和屡次想开口,想要通过裴聿祯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最后却什么都没问。
“去吧!”侍卫把马牵过来,裴聿祯将一柄长剑递给她,剑鞘是描金的云朵花纹,剑穗上是黄色流苏。
舒和接过剑,金属剑鞘外面像是银色的蛇皮,光滑但是冰凉。拔剑,原来是一柄弯剑,但每个弧度都很对称,这样的剑造成的伤口比一般的剑要更宽。
等等,这把剑和昨晚梦里那个少年拿的剑像好像一模一样?!
舒和收了剑,一身劲装,衬出玲珑有致的身形,她上马,看了看裴聿祯而后扬长而去。
不对啊,她突然意识到,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不会用剑的,而且一般长剑都很沉,这个身体的主人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拔剑收剑,行云流水?
看着舒和走远,裴聿祯收敛了笑容。
“去一趟卜凤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