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荣居这么热闹居然没有人通知朕?”门口传来裴昱宸的声音,一身白衣显得比往常更加儒雅,他带着笑意走过来,坐在舒和身边。
“这不是想着你太忙了......”舒和看见裴昱宸就想起早上的事,虽然是他帮她解围气裴聿祯,可是一想到他说的话她就觉得尴尬。
“怎么样,心情可好些了?”
“你不问还好,一问我就堵得慌。”舒和叹了口气。
“那是朕的不是了?”
“没没没,你是王上,早上帮我解围我很感谢了。”
“那不是......”那不是帮你解围,那是朕的心里话。
“算了,别提了。”舒和打断他,“对了王上,你能借我点钱吗?就是你们的兰珩币。”
“你要兰珩币做什么?”
“王兄还不知道啊,今天舒和姐姐用锅盖砸了赫大人,还打碎了一堆盘子呀碗呀的,赫大人要姐姐照价赔偿呢!”裴桓宇解释了事情原委。
“闭嘴。”赫染仙一听裴桓宇告诉裴昱宸自己被锅盖砸了,一下子把折扇拍在桌子上。
“原来是这样。”裴昱宸笑道,“那你可有伤着碰着?”
舒和摇了摇头。
“你砸了什么东西,朕替你赔。”
“这不好吧......”讲真,我就是想借钱而已,你这样啥都帮我干了我老有一种自己被包养了的感觉。
“砸了盘子你赔,她砸了本仙的脸,你到哪去给本仙赔个一模一样的?”赫染仙愤愤道。
“染仙。”裴昱宸劝他。
“算了,本仙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赫染仙叹了口气,“但是该赔的还是要赔的。”
“回头我叫人送到你府上。”裴昱宸笑道,“你们先吃,舒和我先带走了。”
“呃......”舒和正要哀嚎一句我还没吃饱就被裴昱宸拉走了。
“那个......兰珩币我会还给你的。”舒和跟在裴昱宸身后低着头声如蚊蚁。
裴昱宸突然停在马车前面,舒和一不留神就撞在了他后背,鼻梁一疼。
他转过身看着她,眼中满满溺宠。
“蠢。”
“啊?”舒和抬头。
“两百万两兰珩币,你拿什么还给我?”裴昱宸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摸头杀?!
舒和愣了愣,两百万两,怎么这么多,除了盘子碗,还要赔赫染仙的精神损失费吗......
这......她应该说些啥好呢,按照一般套路就是什么肉偿啊,不如就以身相许啊之类的,但是她坚信自己和裴昱宸都不是轻浮的人,刚认识没多久就说喜欢,见过几次面就有爱,重点是她喜欢裴聿祯啊,为了两百万两兰珩币委屈自己真是垃圾人。
“反正我会还给你的!”舒和倔强极了。
“别动。”裴昱宸的手指抚上她的嘴角,她看着裴昱宸的脸渐渐在眼前放大心里小鹿乱撞,她只觉得这个人确实生得好看极了,裴昱宸手指在她唇边碰了一下,随后道,“有油。”
“啊......”舒和眼神有些闪烁,用手抹了抹嘴,没有油啊......
“好了,上车吧,带你去个地方。”裴昱宸嘴角噙着笑意,他欠了欠身子给舒和撩开马车的门帘。
舒和也没有多问,就上了裴昱宸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舒和几次差点撞到脑袋,还好裴昱宸有先见之明,一早就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所以舒和脑袋没撞到,裴昱宸的手倒是碰了好几次。
下车以后裴昱宸吩咐马车在原地等候,他带着舒和进入赛马场。
皇家赛马场占地占地面积极大,一次可以有十二匹马同时绕着马场比赛,赛道四周都是视野极好的观景平台。裴昱宸带她去了马厩。
“王上,按照您的吩咐,这些都是提前挑选的良驹。”大统领石昊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嗯。”裴昱宸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舒和笑道,“去挑一匹喜欢的。”
“好。”舒和欣然答应,她本身就非常喜欢骑马,既然到了古代还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她走在前面,仔细观察每一匹马的身形,她笑着指着一匹马:“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腿短,肌腱发达,毛色混杂,被毛浓密,这匹是蒙古马吧!”
“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石昊夸奖道,:“蒙古马生命力强,能在艰苦的条件下生存,经过训练能在战场上不惊不乍,勇猛无比,算是上等的军马。”
舒和再往前走,马厩里有各种马匹,她看到一匹黑鬃的河曲马,鬼使神差在它面前停下了脚步。
画面重叠,在马厩里,一个女孩脸上的笑容烂漫,她指着一匹马对身边的男孩说:“这是河曲马,你看它的头稍显长大,鼻梁微微隆起呈现兔头型,颈宽厚,躯干平直,胸廓深广,体型粗壮,最重要的是啊,河曲马性情温顺,气质静稳,持久力强,能很快从疲劳中回复,所以也是我最喜欢的马。”
舒和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画面从她脑海之中驱逐出去,定了定神,她回头看着石昊:“就要它吧,它叫什么名字?”
“这......”石昊面露难色,“此马是王上故友的爱驹,名叫‘绝群’。”
“你若喜欢就把它送给你吧!”裴昱宸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谢谢!”舒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匹马的眼睛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驾——”舒和翻身上马的姿势十分娴熟,一声娇呵就骑着绝群冲出了马厩。
裴昱宸骑着他的坐骑从后面追上来:“慢一点!”
两个人骑着两匹马撒了欢一样在马场赛马,舒和还是觉得不过瘾,骑着绝群出了马场直奔田间,舒和骑着马哈哈大笑,偶尔回头看着裴昱宸笑他跑得慢。
骑累了两个人就牵着马缓缓而行。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骑马了。”舒和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裴昱宸只是笑着看她,将水袋递给了她:“喝水吧。”
“谢谢!”舒和毫不客气地接过水袋,随后分别重重拍了两匹马的屁股,马儿如箭离弦跑了出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让马吃草去吧!”
裴昱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裴昱宸,你是一国之君,让你陪我骑马还在田里席地而坐,你会不会觉得有失身份啊?”
“不会。”裴昱宸侧目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就是好奇,怎么有你这么低调这么亲民的王。”舒和像个豪爽的男儿一样大口喝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刚才石昊大统领说‘绝群’是你一位故友的爱驹,你就这么送给我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我的这位挚友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你懂马,我把‘绝群’送给你她不会怪我的。”裴昱宸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是你去长安州要找的那个人吗?”舒和问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很多年,太久了,有些事情我也记不清了。”裴昱宸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是舒和从他的笑容之中看出了一抹哀伤。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舒和笑着,“从前有个叫俞伯牙的人,他精通音律,琴艺高超,但是没有人能听懂他的音乐,他为此呢,十分苦恼,时常感到孤独和寂寞。一天晚上,俞伯牙乘船游览。面对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弹起琴来,琴声悠扬,伯牙见一樵夫站在岸边,即请樵夫上船,伯牙弹起赞美高山的曲调,樵夫道:“雄伟而庄重,好像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样!”当他弹奏表现奔腾澎湃的波涛时,樵夫又说:“宽广浩荡,好像看见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一般!”伯牙激动地觉得遇见了能听懂他琴音的知音。樵夫叫做钟子期。可是后来子期早亡,俞伯牙悉知后,认为时间再也没有能听得懂他琴声的人了,于是在钟子期的坟前抚平生最后一支曲子,然后尽断琴弦,再也没有弹过琴。”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和他也是这样吗?”舒和讲完了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好奇起裴昱宸的故事。
裴昱宸没有回答,只是他看着舒和的眼神变了变,随后又笑道:“你讲的故事挺有意思。”
舒和自然是发现他并不太想讲述自己的故事,便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坐在田里一阵无话。
“回去吧,‘绝群’和‘宁赤’都已经回来了。”裴昱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
“再骑一圈!”舒和已经冲出去好远,冲着裴昱宸回眸一笑。
裴昱宸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随了她的意。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里,有太多太多东西是裴昱宸想要留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