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明驾着飞车,往市精神病院驶去,短短十几公里的路程,倏忽已至。
小明跳下飞车,便已有一位眼尖的白衣天使扯着嗓子高呼道,“明哥回来看我们啦!”
小明笑着摇了摇头,尚未走入大门,市精神病院便已被呼声轰动,上千名工作人员纷纷从一间间屋室内走出,自发围在小明两侧“啪啪啪”的为小明欢呼鼓掌。
小明朝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方要开口道上一声同志们辛苦了,一位中年白衣天使便已慌慌张张的斜披着上衣,赤着脚从远处赶来,“阿明到哪儿了?阿明到哪儿了?”
小明微笑着朝着院长大步走去,院长瞬间便已红了眼眶,喷涌的眼泪夺眶而出,时隔三天,两双大手再次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周围上千名工作人员纷纷拿出手机,摆出一个个端庄的姿势,庄严的记录下这具有特殊意义的伟大时刻。
院长紧紧的握住小明的小手,眼角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砰砰砰”的砸落在地上,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半晌,终于哽咽着道了一声,“瘦了……”
小明闻言大受触动,亦是双眸含泪,溢出点点星光。
周围上千名工作人员纷纷不忍卒视,皆是颤抖着身子,撩起衣袖抹起了眼泪,嚎嚎大哭以至晕厥者更不在少数。
一位名为小钱的白衣天使正抱着一袋文档低头走在路上,突然,小钱医师似有所感应,抬起头来往一处望去,“啪!”,怀中档案摔落于地,小钱医师却是浑然不觉,眼中滚烫的热泪悄然滑落,眨眼间便已是泪流满面。
望见此情此景,小明不禁大手一挥,含泪高呼道,“各位家人!各位兄弟姐妹!在这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日子,我怀着无比激动,激动无比的心情,再次踏入了这方生我养我的土地!我再次看到了院长慈祥的面孔,看到了小钱医师亲切的笑容,看到了各位家人熟悉的身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啊!这里的空气!多么美妙!啊!这里的溪水!多么甘甜!啊!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这里不仅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更是我灵魂的寄托与归宿!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也许有一天!我会与我的家人分离!但我的心!永远在这片小小的院子里徘徊停留!但我的梦!永远有着你们熟悉而温暖的面孔!你们的意志!将永远伴我同行!”
上千名工作人员闻言纷纷动容,不禁动起小手,再次“啪啪啪”的为小明欢呼鼓掌。
终于,院长与小明同时抹去了眼泪,小钱医师亦是捡起了档案,上千名工作人员围着小明,缓缓往院中走去。
院长紧紧的握住小明的小手,一路上对着小明淳淳善诱,像是在叮嘱着家中即将飞远的小人儿,小钱医师不时回过头来,提醒着小明注意台阶,小心脚下,温暖的笑里,像是在盼望着归人,小明一路含着笑不住的点着头,像是位阳光灿烂,茁壮成长出的祖国花朵。
终于,小明拿着头盔,跳上了飞车,驾着飞车升起,院长伸出手,含着泪高呼了一声,“阿明!”千名工作人员亦是纷纷含泪高呼道,“明哥!”
小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飞车下的众人挥手,千名工作人员纷纷动容,自然又是洒下一颗颗珍珠琉璃。
——
小明点了根烟,一脚油门踩到底,飞车如一道闪电般飞驰而过。
口中香烟尚未燃尽,飞车便已到了门口,小明轻轻跳下飞车,尚未拿出钥匙,房门便已被悄然打开,一位倾城倾国的女孩儿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朝着自己傻傻的笑。
小明将头盔丢在沙发上,回过身轻轻抱起身边的女孩儿,俯下身来朝着那一抹嫣红深深吻去。
在这一瞬间,小明脑袋里一片空白,天地仿佛已经失去了颜色,时间亦已静止,唯有两颗心贴在一起,激烈的碰撞着,融化成世间最华美的乐曲,在耳边回响,在骨头里流转,在血液翻滚,在灵魂里激荡。
一个初尝到甜筒的小男孩儿,往往无法抵挡得住再来一筒的诱惑,哪怕那一只甜筒需要砸碎自己所有的钱罐,哪怕母亲会没收自己所有的玩具,哪怕自己会遭到父亲可怕的抽打与训斥,小男孩儿依依不舍的望着眼前的甜筒,似乎那只甜筒上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与幸福。
而那个曾依依不舍的小男孩儿,从来都没有长大。
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从来都不是什么卑劣的谎。
小明抬起头,深深的望着眼前羞红了脸的女孩儿,就像是在望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与幸福。
——
小明坐在沙发上,捧着小红递上来的一杯新茶,满脸的陶醉与满足。
小红低着头,羞红着脸,坐在小明身旁,绝美的脸庞上带着少女的羞怯与矜持。
小明微微一笑,却是暗自紧了紧拳头。
“叮铃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小明拿出自己的香蕉18代手机,望着熟悉的号码,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到身边的女孩儿关切的朝自己望来,小明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按钮。
“喂?是小明吗?”
“喂?妈!是我。”
“吃过了没?身上的钱够用吗?”
“吃过了,够用的,我爸呢?”
“你爸啊,你等等,哦,你爸刚才出去了,你现在在哪呢?还在医院吗?”
“没有,我住在朋友家,小红也在呢。”
“是吗?小红也在啊?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小明啊,前天还是昨天,有个人给我们打电话,说是你们市的市长,你爸一听就乐了,拎起那个狗屁市长就是一阵痛骂,老大不小的人了,不好好工作,整天打诈骗电话,还不去找有钱的,专门找没钱的骗……”
“……”
“对了,小红不是在吗?我跟小红说几句话。”
“小红啊,哦,小红刚出去,等过几天我再让她打给你们吧。”
“好,那就不说了,照顾好自己跟小红,就这样,啊。”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忙音。
看到电话已经挂断,小红终于似是鼓起了勇气,轻声朝着小明问道,“想好了吗?真的不回去吗?”
小明将手机放在桌面,轻轻一笑,“不锦衣,不还乡!”